第94章(第2/2页)

人性的贪婪。

不只是得到就能满足。

陆绥慢慢蹙起没有,没什么表情的脸像是被冰封住了。

他看起来好像有些闷闷不乐,低头啄了啄她的唇,到了喉咙的那句“那我呢”,还是被咽了回去。

她喜欢李裴。

却不喜欢他。

“痛。”竺玉没忍住,实在是他压在她腰上的手指,力度之深,像是要折断了她整个人。

他好似回过神来,脸上紧绷着的冷淡,在看见她眼中对自己的害怕、远离,彻底分崩离析。

他冷冷注视着她,眼底好像焚烧过激烈的恨意,他语气不善,说:“李裴一个蠢材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他能娶你吗?他喜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分得清吗?他分得清吗?”

陆绥居高临下望着她,眼神淡漠,略带讽刺,男人继续淡漠吐字:“几句花言巧语就能骗走你的心,你这颗心未免也太廉价了。”

竺玉懵懵的。

感觉自己被陆绥劈头盖脸的给谴责了一顿,他好像对她特别的不争气特别的深恶痛绝。

仿佛她刚刚说的是天怒人怨的事儿。

她真是受不了陆绥这个破烂脾气。

凶巴巴的不说,还阴晴不定的。

比小姑娘还要别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点燃了他的怒火,被他尖锐的话语好生的羞辱一顿。

她气得想冒烟,但是他说的又是实话。

正是因为是实话,所以才难听。

竺玉气不过,她撇过脸,不想看他,却还是要同他争的:“就算在你眼中他有千万般的不好,可我却不介意,在我眼中他就是好的,就是值得喜欢的。”

话音落地。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阵。

她面前的男人面若冰霜,紧紧抿直的唇瓣好似一条冰封的直线,黑眸沉沉,一言不发。

翻涌的嫉恨,无声的焚烧了他。

内心的自己痛得面目狰狞,烈火焚身般又烫又痛,表面还似波澜不惊的湖水,依旧能做到面无表情,不让人窥探到半分的情绪。

*

这晚过后。

竺玉有很长一段时日没见到陆绥,她出门次数少,他们也还要继续准备春闱考试。

事关前途,谁也不想落下风。

哪个男人不想金榜题名,不想风风光光的穿着红衣骑马游街。

转眼秋天过去了,冬天又过去了。

几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春闱如期而至。

一共三场。

一场三天。

熬过了这九天,也才只是金榜题名的第一关。

他们考试的这些天。

竺玉也没闲着,常常被父皇叫去御书房,倒不是考验她的功课,而是将一些无伤大雅的奏折扔给了她。

竺玉听着父皇压抑在喉咙里的咳嗽声,有些走神,从去年冬天起,父皇的身体渐渐的就不太好了。

总能听见他止不住的咳嗽声。

父皇好像又将念头落在道士口中的长命百岁的药丸上,暗中依然在服用丹药。

上辈子,父皇是后年冬天病故的。

她总觉得父皇的死,同他吃的那些丹药脱不了关系。

她小的时候,父皇偶尔也会将她放在肩膀上,让她“骑大马”似的骑着他。

她怕高,总是控制不住紧紧攥着父皇的头发。

坐在父皇的肩膀上,对于那时还小小的她,的确能看得更高更远。

她不想父皇那么早就病亡。

但又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出了宫。

竺玉还心事重重的,直到前面的路被百姓给堵住了,才知道原来今日就是春闱的最后一日。

他们都考完了最后一场。

等着一个多月后的放榜。

竺玉掀开车帘,望向东南方的贡院。

他们的青云路,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春闱才结束,竺玉就收到了邀约,拜帖纷至沓来,不要钱的送到了太子在宫外的别院。

不过这几日,她没有那么清闲。

有一江湖淫贼,夜里悄声无息糟蹋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小姑娘,顺手还杀了几个无名小卒。

弄得人心惶惶。

父皇将案子扔给了她。

她也快成年,肩上是该挑起担子,不能什么事儿都不干。

竺玉正为这案子焦心,出门赴约都还愁眉苦脸的。

周淮安考完了试,心情大好,懒洋洋的开腔问道:“殿下怎么一脸苦相?这是遇着什么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