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2页)
尚云霄得知这事,以父亲的名义接季鱼前往陈家治病,正好当时陈家有一名厉害的巫医,季老太君为了孙女的身体,只好让人送孙女来陈家治病。
也是这次,给了尚云霄可趁之机。
江逝秋再次问:“他对阿鱼做了什么?”
他的一双眼睛紧盯着陈老太爷,黑沉沉的,宛若寒玉,森冷之极,又如同幽冥的阗暗,看不到底。
陈老太爷有种被什么恐怖的凶兽盯着的错觉,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被撕裂,冷汗瞬间就浸透衣服。
以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很少有什么能让他如此惊悸。
不知为何,陈老太爷不敢与他对视,勉强移开目光,说道:“……当时他想让妖鬼提前降临到季少主身上,不过失败了。”
瞬间,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笼罩住这片天地。
陈老太爷和陈家主、陈幕三人惊骇不已,他们的双眼瞠大,眼球凸起,眼里浮现密密麻麻的血丝。
三人僵硬地坐在那里,不敢动弹,也没力气动弹。
季鱼也感觉到那股恐怖的气息,虽然特地绕开了她,仍是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下意识地抓紧江逝秋的手。
这只手仍是温暖的。
幸好,不过须臾,那恐怖的气息就消失了。
季鱼仍是没有放开他的手,感觉到那手上的温度,心情有些复杂。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生气。
陈老太爷三人也松了口气。
此时三人的神色很不好,脸色十分苍白,根本不敢直视对面的江逝秋。
这位镇妖司的指挥使神秘莫测,他的实力如此之强,却又这般年轻,不过二十出头,凭一己之力,击溃尚云霄背后的那恐怖存在。
那只眼睛的主人应该就是来自幽冥的妖鬼。
虽然并不是妖鬼的真身,只是一个化身降临,然而也不是除妖师能轻易对付的。
由此可见,江逝秋的实力有多恐怖。
季鱼对尚云霄的做法并不奇怪。
他既然一直想报仇,肯定是想让妖鬼早点降临人间。
只是,
就算她出生就被选为妖鬼的容器,但妖鬼想要降临人间可不容易,小孩子的身体脆弱,哪可能容纳得了妖鬼降临?
失败是必然的。
只是……
有关这事的记忆已经被抹去,直到今日,她仍是没能记起当时发生什么事,只隐约记得,那种撕裂灵魂般的痛楚。
陈老太爷又说:“尚云霄在季家时,应该还不知妖鬼是如何选择容器的,他为此做了不少试验,又查阅了许多古籍手札资料……直到青辙出生,青辙是除你之外,被选中的第二个容器。”
“妖鬼是这世间最恐怖强大的存在,堪比鬼神,一旦让其降临人间,人间必会陷入浩劫,是以妖鬼其实并不能轻易降临人间,必须要在人间寻找一具容器……”
尚云霄当年得知女儿季鱼是妖鬼选中的容器后,便滋生了让妖鬼降世的念头。
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对妖鬼和容器所知不多,季老太君又不肯对他明言妖鬼容器之事,尚云霄只好自己查。
那几年,尚云霄行事变得越来越极端,虽然女儿季鱼是妖鬼自己选中的容器,但他又觉得不够,想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于是儿子陈青辙,便是他亲自为妖鬼选中的,第二个降临的容器。
季鱼听到这里,觉得匪夷所思。
“难不成陈青辙也是阴鬼命?”也身怀诅咒不成?
她体内的诅咒是妖鬼选中她当容器的印记,正因为有这诅咒,所以她从小身体就不好。但陈青辙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被诅咒的样子。
陈老太爷沉声道:“青辙并不是阴鬼命,但他确实也成为妖鬼降临人间的容器。”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尚云霄是如何做到的,我也是昨日才知道这事。”
说到这里,他看向旁边的女儿。
从昨日女儿和尚云霄的对话中可知,女儿原来早就知道这事。
这让他极为不满。
这些年,他对陈青辙十分疼爱,不仅因为陈青辙是他最看重的女儿的孩子,也因他算是师弟的后人。如果知道陈青辙居然也是妖鬼的容器,他定然会想办法救陈青辙。
陈幕的脸色很苍白,她抿着嘴唇,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云霄做了什么,当年我怀青辙时,不慎被妖物所伤,动了胎气,差点就小产,当时流了很多血……是云霄拿了一颗丹药回来让我服下,不久后血止住,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住了……”
直到孩子出生前,她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孩子出生后,陈幕很快就发现孩子的情况不对,他不哭不闹,像是个没有灵魂的痴儿,不管怎么逗都没反应。
当时她都快要崩溃了。
也是那时,尚云霄告诉她,她的孩子早在小产时就已经死了,这孩子是妖鬼的容器,他的出生是为了迎妖鬼降临人间,让她将孩子送走,不要亲自抚养他。
尚云霄此举,也是怕她以后会舍不得。
然而陈幕刚成为母亲,如何舍得?更何况,这孩子确实在她肚子里待了九个月,是她的骨肉,让她将孩子送走是万万不可能的。
陈幕伤心过后,仍是决定要亲自抚养这孩子,同时也对丈夫说的话不太相信。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发现孩子的情况开始转好,会哭会笑,像个正常人,陈幕又觉得,尚云霄当时肯定是骗自己的。
这些年,她故意不去想这事,只将陈青辙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大。
听完陈幕的话,陈老太爷又气又怒,最后顿足叹道:“你应该早些将这事告诉我的。”
陈幕捂住脸,伤心欲绝:“爹,青辙真的是我的孩子,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容器,他都是我生的……”
让她如何去说?她也不敢说啊!
若是说出去,父亲一定会大怒,虽不会杀尚云霄,却会将他关起来,甚至为以除后患,直接杀死陈青辙。
他们一个是她相濡以沫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孩子,她如何能狠心舍得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