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4页)

白鹤知看了看左右,坐在楚召淮身边,肃然道:“你知晓今日早朝发生的事儿吗?”

楚召淮给舅舅倒茶,迷茫极了:“啊?什么事呀?”

白鹤知恨铁不成钢道:“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陛下当朝发疯,要将整个京城大臣的公子全都纳入后宫!”

楚召淮:“……”

楚召淮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不可置信瞪圆眼睛。

众臣的公子纳入后宫?

姬恂昨日说能一劳永逸让那些大臣闭嘴……

楚召淮虽然知晓姬恂做事极端,却没想到这么极端。

楚召淮赶忙道:“那岂不是触犯了众怒?”

白鹤知脸都绿了:“那倒没有。”

楚召淮脑袋上冒出个疑惑的泡:“啊?”

姬恂的疯所有人都知晓,可能是因为当年璟王所做之事太过惊世骇俗,给满京城留下深刻印象,如今只是在朝堂上胡言乱语几句,并未直接将公子抢入后宫生米做成熟饭,众人竟然接受良好。

只是腹诽几句,并没有骂得太过激烈。

不过议论更多的却是姬恂留下的最后那句话。

几乎所有百姓都认为璟王当上皇帝后便将先帝塞给他的男妻休弃,明里暗里骂了他忘恩负义不知多少回。

可现在又听到陛下说想立楚召淮为后,所有人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男子不能为后”,反而是“难道当年另有隐情?”

如果是陛下休妻,为何又反悔了想立后?

再说就陛下这个疯癫性子,若是能立后直接立便是,根本不可能还旁敲侧击让众位大臣递帖子?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难道说……

当年并非是休妻,而是王妃弃夫?

听说那王妃美若天仙,谪仙似的人物,想必十有八九是弃夫了。

如此一想,煞神似乎也没怎么凶残骇人,甚至还有点可怜。

外面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白鹤知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拿着药枕放在桌案上,没好气道:“没什么——昨晚睡得好吗?”

楚召淮这兔子似的性子,靠他自己根本无法逃离一只恶狼的觊觎。

随遇而安吧。

楚召淮还在想姬恂,随意道:“挺好,今早险些没起来。”

“那药的确会有这样的效用。”白鹤知说,“宫里应该不热吧,你脸色好看了不少。”

楚召淮点点脑袋:“几乎感觉不到暑气。”

“但也不能贪凉。”白鹤知探了探脉,发现并没有其他问题,药方准确,便收了东西,叮嘱道,“冰要少吃,最好每日出去见见太阳,别闷在屋里。”

楚召淮点头如捣蒜:“好的嗷。”

白鹤知瞥他,看他这副样子也知晓说了等于白说。

白院使还要回太医院,并没有多待。

楚召淮送舅舅离开后,又继续坐在连榻上看医书。

尚膳监的人昨日送来冰荔枝做成的糖水,加上冰点缀,吃起来凉爽极了,楚召淮还想吃,看一会书就探着脑袋往外看。

只是糖水还未送来,忙完政事的陛下倒是先到了。

姬恂将厚重外袍脱下,只着身黑色玄衣姿态懒散地溜达过来,手中还端着个承盘,荔枝的香味幽幽飘来。

楚召淮赶忙将视线收回来,装作专注地看着医书。

姬恂笑眯眯地走来:“王妃,看书看累了要吃些荔枝吗?”

楚召淮矜持地将医书放下,一副“你既然送来了我就勉为其难吃一口吧”的架势:“好吧。”

姬恂没忍住笑起来,将玉盘放下。

楚召淮高高兴兴看了一眼,脸顿时耷拉下来了。

怎么没有冰?

玉盘中全是未剥的荔枝,根本不是糖水。

姬恂挑眉:“怎么了,不爱吃?”

昨日不是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楚召淮摇头,又将医书拿起来。

姬恂叹了口气,将宽袖挽起,一双养尊处优的龙爪探上前,亲自为王妃剥起荔枝来。

楚召淮吓了一跳,赶忙道:“我不要吃了。”

姬恂已剥好一颗,捏着递上前去,为他解释:“白院使特意叮嘱了,最好让你不要碰冰,这寝殿已足够凉了,等会将冰缸搬走。”

楚召淮脸都皱起来了:“可是我热。”

姬恂道:“你是虚。”

楚召淮:“……”

他在江南游历时都没这么热过,难道不是因为京城的温度有问题吗?

姬恂心如冷铁,根本不为楚召淮这副可怜的模样所动,很快唤来内侍将冰缸搬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冰一撤走,哪怕开着七轮扇楚召淮也觉得热得不行。

姬恂还没完,道:“等黄昏太阳未落山前,我带你出宫走一圈见见太阳。”

楚召淮不可置信瞪过去。

他就是为了避暑才来的皇宫,怎么如今冰吃不了,还要被迫出去见太阳?

姬恂将手中的荔枝递过去:“吃吗?”

楚召淮瞪他:“我才不爱吃这个。”

姬恂见他被热得一时半会消不了气,只好自己吃了。

荔枝的甜味一绺绺往楚召淮鼻子钻,他沉着脸看了会医书,视线不着急瞥了玉盘一眼。

好甜啊。

就算外出一年多,楚召淮仍然年岁不大,以为自己在偷偷摸摸用余光瞥,实际上却被老狐狸全都看在眼里。

姬恂本来不爱这种太过甜腻的东西,见状故意剥了颗荔枝,“啧”了声:“真够腻的,往后宫里还是不要送荔枝来了吧。”

楚召淮手指动了动,将视线落在医书上,没搭理他的激将法。

又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不至于连这点甜都贪恋。

荷叶、连翘、金银花,全都清热解暑呢,荔枝也……

思维还未发散,忽然感觉姬恂往前倾身。

龙涎香混合着甜腻的荔枝味儿扑面而来,没等楚召淮反应过来便感觉姬恂同他唇齿相贴,舌尖撬开他的牙齿,勾着闪躲的舌交缠在一起。

楚召淮一僵,手中医书倏地落在膝盖上。

姬恂刚吃过荔枝,唇间全是那股甜腻的味道,楚召淮被迫张开唇缝同他唇舌交织,手艰难拽着姬恂单薄的衣襟,感受掌心下滚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声。

楚召淮因有心疾,常年呼吸都是短促的,气息根本不长,被抱着深吻没一会便要呼吸不上来,艰难伸手推了下姬恂的肩膀。

姬恂终于将人分开,看楚召淮大口大口呼吸着,喘得不行,凑上去用舌尖舔着他脸颊上的痣,闷闷笑着道:“白神医可莫要讳疾忌医啊。”

楚召淮因缺氧眼瞳都在失焦涣散,他迷茫半晌才移开视线,闷闷道:“我没有。”

他很听话了。

姬恂没忍住齿间一阖,将长了些肉的面颊咬出个微弱的齿痕来,刚好将那点痣圈在最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