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第2/3页)
她以为应该是在 KTV 里目睹孙锡和余凯旋对峙,或者在精酿馆里孙锡跟祝多枚聊起她,或者他咄咄逼人追到家楼下,又在县城农家院逼她表态,都不是。是当她走投无路冲动下想随便找个地方撞过去时,他突然出现在车前。
小九在混沌的梦里一次次重复那一刻,一次次喊他躲开,又一次次撞过去。
她清楚,当时她真的会撞过去的。
怎么不躲呢。
隐约地,脸上一阵干燥又温热的触感,轻轻在她眼睛下划了下,划出一道粗粝,她以为还是梦,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眸子。
又看了眼他刚刚缩回去的手,手背上是敲窗留下的红肿,手指上卷着滴莹亮,像是雪花在上面停过。
小九安静地凝视他,勾勒着那张脸,又默默念叨了一遍,怎么不躲呢,我是真的会撞过去的。
孙锡眉头一紧,突然凑过来,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又立刻缩回去,眸光谨慎观察她,像是犯错误的孩子。
碎花窗帘露出一角,窗外漫天大雪,白茫茫簌簌一片,遮天盖地。
忽然庆幸遇到这场意外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能矫饰浪漫,也能掩盖罪行。
既然如此,余九琪目光下滑,停在他的唇,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轻轻抬头,过去,吻上孙锡。
她久久没有离开,直到孙锡手指绕过脖颈,扶着后脑,把她推开,一双已然熏黑了的眼睛狠狠盯着她看。
手上力气重了些,眸底闪着光,似惊喜,又似意外,最后锁着她的眼,要答案。
小九就又过去,可刚沾上他的唇,就被粗暴地推开,又压上来,用力吻下去,同时掀开她的被子,不给她任何犹豫的时间,滑进衣服里。
解开,褪掉,再解开,再褪掉,那个吻层层加深,没停过。
小九由着他,细细长长的胳膊搭在他背后,手指柔柔插进他的短发里,按在刺手的发茬上,细细揉搓,随着身体熟悉的痛感袭来,闭上眼睛,指尖也跟着翘起来。
她还想翘得更高。
他没有用任何技巧,没给她任何空隙,只在她终于忍不住哼出声来时,突然停下。
然后恶劣地,露出骨子里那副混账模样,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我。”
小九看着他,不知为何,他看上去似乎很痛苦。
他皱眉,额头暴着清晰几条筋脉,说出的话也并不轻松,每个字都跟往他心里扎一样:“跟我走。”
三个字,一字一字的,也往她心里扎了个遍。
他抵着她,又问:“要不我留下。”
可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被要挟,也不确定他此刻是否理智,忍着不答。
他又来,却不给痛快:“你选。”
余九琪忽然手脚并用,紧紧缠住他,搂着脖子,用力把他向下拽,又挺身上前,头凑到他耳朵。
孙锡以为她要给答案了,却冷不防地,被狠狠咬了一口。
吃痛骂了句脏话,推开她,把头按到一边,不管不顾起来。
小九指尖高高翘起,又徐徐落下。
雪越下越大。
她沉沉地,睡了一觉。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
再醒来时已大亮,身边已经没人了,被褥掀开堆着,枕头挨着她,凹痕都已复平。
她独自安静坐了一会。
孙锡打来电话时余九琪正准备洗脸,他声音听着难得的轻快,说他刚跟修车厂的人把零件弄好,正在修,修好至少还得两个小时,问小九早饭出来吃还是在屋里,可以帮她带进去。
然后又说:“早餐他们准备的不多,都抢呢。”
小九问都有什么。
“我看看。”孙锡走了几步,隔了一会说,“馄饨,酸菜蒸饺,葱油饼,鸡蛋。”
“帮我带一碗馄饨吧,谢谢。”
他顿了下,没有回话,挂了电话。
洗完脸电话又响起来,小九以为馄饨抢没了,想着酸菜蒸饺也可以,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的不是孙锡。
手机显示一个字的名称:「妈」
妈?
温雯!
小九踩了雷一般瞬间警铃大作,拿着烫手的电话站在那,看了一圈这间满族民俗风的农家院精装土炕房,思考着如何撒谎,以及怎么圆,仓促间一咬牙要接起时,铃声忽地断了。
她以为侥幸逃过一劫,却不料温雯直接拨来一个视频通话。
余九琪很清楚,电话她还能胡搅蛮缠躲过去,视频就必须慎重面对了,这就是赤裸裸的查岗,晚接一秒都会有暴露风险。
于是她立刻接通,几乎同时,看到孙锡端着装有两碗热气腾腾馄饨的餐盘走进房间。
虽没有硝烟,小九却觉得脚下那颗雷已经炸了。
余九琪情急之下只能冲门口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别说话,脸对着手机镜头笑盈盈地看着坐在家里沙发上的妈妈,略带夸张地喊了一声:“妈!”
孙锡站在那,抿紧唇,捏着铝制餐盘的手用了点力。
“你昨天没在家住吗?”温雯声音有点哑。
“嗯,我在县里呢。”小九慢悠悠说出刚刚筹措出来的谎话,“我临时出差了,就那些农业商贷业务,临时出了点状况,今天一早就得去村里看看,昨晚不是有雪吗,就干脆住到县里来了,折腾半宿,好累。”
孙锡突然看她一眼,意味不明。
“你现在在哪呢?”
“县里农家院。”小九后悔那后半句,忽略旁边的眼神,对着镜头极自然说,“妈,我住的是一个满族民俗房间,还挺特别的,我还想跟我爸说呢,咱家浴池客房部也可以弄一个。我给你看看!”
说着,她真的拿手机对着窗户位置左右照了照,当然,她精准地将镜头控制在两扇木窗和中间的民俗装饰上,同时灵巧地冲孙锡摆摆手,意思躲远点,别穿帮。
孙锡干脆挪了几步,坐在炕沿上。
他很确定余九琪不会给温雯拍火炕,因为那上面还凌乱地堆着他们折腾半宿的被褥。两套床褥,两只枕头,中间几乎没有距离。
眸光从那两床凌乱中移开,想起昨晚的含糊其辞,手上一阵酸,将餐盘放旁边木桌。
“你跟谁去的?”电话里温雯又问。
“欢欢啊。”
“王欢?”
“嗯。”小九站在窗前,镜头冲自己,“但她得去银行拿点资料,她开车嘛,来回方便,等会我们直接在村里汇合。”
温雯沉默片刻,像是信了,话锋一转:“九,那谁……”
余九琪当然清楚她想提的人是谁,忙打断:“妈,我得出发了,去村里的公交上午就一趟。”
“今天能回来吗?”
小九说:“晚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