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5页)

一些与齐王、晋王封地比较近的藩王,连忙派人去打探。

齐王、晋王的押送队伍并不难找,而且走的都是官道,藩王们很快得到确切消息。

虽然根据规定,各路藩王私底下不得见面联系,但是这种事放在明面上肯定不允许的,众藩王平时也有自己的联系渠道。就好比景元帝还叮嘱大家要遵纪守法,共同维护景朝的统治,也不妨碍一些藩王作孽。

霍瑾瑜对于藩王之间的波涛汹涌也有心理准备,已经私下里命令各地都指挥司和提邢按察使司,若是有意动,迅速给与反应。

各地的藩王也察觉霍瑾瑜似乎在等着他们犯错,出了最初的骚动后,很快就安静下来,约束府中家眷,防止出事。

同时一边向京城送折子询问,一边给长公主送信,求她救救他们,看在往日情谊上,救救齐王、晋王。

深夜,长公主府的书房还亮着灯。

书桌东侧的窗户半掩,几缕秋风挤了进来,撩起了长公主的乌发,但是桌案旁边的灯架烛火反而稳稳当当的,有了霍瑾瑜送过来的玻璃灯罩,即使室内有风,也不怕它被吹得七零八落。

长公主单手支颐,一手押着几个信封,侧头看着桌角晶莹的灯罩,专注地看着中间的烛火,看着它茁壮的燃烧,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贴身护卫素影有些不解,轻声道:“殿下在想什么?”

玻璃灯罩干干净净的,殿下盯着它看了许久。

“素影,你不觉得小七和这烛火很像吗?”长公主浅笑道。

烛火通明,光辉耀眼。

看似微弱,此时却有了玻璃灯罩,任由狂风如何作用,都影响不了它,外人却还觉得它如以前一样,或者如一些小火苗一样,随便弄些波澜,就能让它动摇。

小七已经登基三年了,他什么脾气,朝臣还有宗藩还不懂吗?

有时候虽然好商量,但是有的时候就是父皇在世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

长公主想起之前霍瑾瑜修改藩禁条例,被一些朝臣以“祖制”要挟。

小七说了什么?

等他死后,再给后面的继任者说祖制的事情……

长公主回想这些事,不禁摇了摇头。

只要小七信他们,她、毅王也是小七的玻璃罩,不会让小七孤军奋战。

素影一头问号。

她还是不懂,脑中回想霍瑾瑜的模样,钟灵毓秀,像风又像云,怎么都不像火吧。

长公主收回视线,屈指敲了敲桌上的信,“一个个都急什么,父皇当年可比这狠,也没有见他们着急。”

其中三个藩王可都诛九族了。

以小七的手段,齐王、晋王应该落不到这个下场。

素影老实道:“这不一样,先皇的威慑在朝野不是陛下能及的。”

长公主轻轻一挑眉,“所以他们给我写信干什么?难不成以为我能将陛下劝了?”

“您是长公主,那些藩王不敢明面上联系其他人,只能找您了。”素影叹气。

对于齐王、晋王的被抓,她心里也拍手叫好,但是也担心引起朝局动荡。

还好只是其中部分藩王给长公主送信,毅王、康王、宣王还有陈飞昊他们都没有动作。

“听说鲁王派人去给陈飞昊送信了?”长公主拿掉灯罩,随手拿起一个信封放在烛火上,看着火焰不断吞噬着信封。

“不止鲁王,宋王、临江王、韩王、湘王、靖王……总共十三名藩王去给楚王送信了。”素影端着火盆,看着长公主将信件抛到里面。

长公主又捡了两封信扔进火盆里,望着窜起的火苗,嗤笑道:“楚王人缘挺好的。”

“殿下,咱们要不要也给楚王写信?”素影好奇道。

不管那群藩王真的信任陈飞昊,还是想把他拉下水,但是这事若是传出去,陈飞昊恐怕也不好说。

“本宫忙,没这个时间,等陈飞昊的信吧。”长公主淡淡道。

素影:……

若是楚王不给您写信,您不是白等吗?

……

陈飞昊那边此时下起了秋雨,秋风裹着秋雨将树叶砸的簌簌响。

楚王府主院中,陈飞昊负手站在一个屏风前,屏风上画的乃是景朝的地图。

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跪坐一旁,在他面前的矮桌上则是散乱地放着一些书信。

厅内一片安静,偶尔能听到旁边炭盆中木炭崩裂的声音。

“梅老,你觉得齐王、晋王会落到什么下场。”陈飞昊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坐下老者阖眸深吸一口气,捋了捋了胡须,“老夫以为,最起码王爷是当不了了。”

应该说,这事每个人都能猜到,但是陛下会不会给他们一条生路还不知晓。

“这点大家都知道。”陈飞昊抬手扣了扣屏风上的地图,“其实大家也不是对齐王、晋王他们有感情,就是想知道陛下是想杀鸡儆猴,还是齐王、晋王只是开胃菜,精彩的还在后面。”

梅老眉间拢起,有些纠结道:“老夫觉得,无论如何,王爷都不会被当成菜端上桌,齐王、晋王速来品行不端,又牵扯到国库贪腐案中,有此下场并不可惜。”

去年陛下前来边陲慰劳将士,腰间还悬挂着楚王所制作的麒麟玉佩,而且小世子也在陛下身边。

殿下为了让陛下信任,可以说将全部身家都系在陛下身上了。

“梅老不用担心。”陈飞昊转身,端起桌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气,似笑非笑道:“陛下对我的恶意没感受到,但是其他藩王却要拉我下水。”

“王爷如何应对?”梅老眼皮一耷,目光落到桌上的信件,“属下以为还是不要蹚浑水。”

“我也不敢,我若是敢动作,恐怕邓盟、毅王他们不会放过我。”陈飞昊摇摇头,“听说这群人还给长公主也写信求情,他们都有门路了,干嘛还抛给我。难道我揭竿而起后,他们会拥护我?”

陈飞昊越说,嘴角的冷笑越深。

恐怕那群人第一时间会将他当成投名状,用他当踏脚石,向陛下表忠诚,到时候有了这些,保半辈子富贵。

“王爷慎言,小心隔墙有耳。”梅老被他话吓得差点没了心跳。

“梅老莫怕,本王也只是开玩笑。”陈飞昊俯身拿起已经拆开的信件,“你说,这些信我要怎么处置?是给陛下,还是烧掉?”

梅老犹豫道:“不如当做没收到?”

“事情已经发生,咱们想要装作看不见,不代表其他人愿意。”陈飞昊厌恶地盯着手中的信件。

“那么给陛下?”梅老皱眉:“其他王爷知道,恐怕会拿您当仇人。”

“他们给我传信的时候,多少人将我当成冤大头,你我还不知吗?”陈飞昊将信随手扔在地上,靴子毫不客气地踩过去,“过段时间,要给安国送冬衣,我前段时间出去打猎,得到一张上好的虎皮,前天已经制好,正好让人送给陛下,这些东西也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