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页)

……

五日后,霍瑾瑜送去宣州的信也到了。

霍永安捏着信坐在高高的城墙上,吹着寒风,两腿轻轻摇晃,目光落到西南方向的辽王府。

陛下来信让他护好辽王,不要想着“过河拆桥”。

可是……

“现在怎么办?”霍永安看向一旁的徐衔蝉、贾拓。

其实他之前给陛下写信询问后,也想通了,现下辽王这个样子,虽然长得恶心点,活着确实比死了用处要大。

可是看陛下这里来信,似乎将“欺君大罪”和辽王想到一处了。

若是辽王没事,他还能解释,但是两天前,辽王府传来消息,说辽王洗澡时溺水死了。

而且经过他们调查,辽王也不是两天前死的,告诉他们时,已经死了一天。

现在辽王出事,在陛下那里,他这个“欺君大罪”不会盖到他头上了吧。

“啪!”

霍永安给了自己脑门一下。

无缘无故给陛下写信干什么,这不是留现成的把柄吗?

徐衔蝉也是无语,“你也真是,没事给陛下写信说这些干什么?”

霍永安生无可恋道:“我也是也想探探陛下小舅舅的口风。”

“现在怎么办?辽王没了,要不要通知陛下?”贾拓随手抓起城墙上的积雪,团成一圈,用力砸向远处,“其实吧,咱们也不用担心,辽王的事也是因为辽王府的人照顾不周。”

“主要是他先向陛下认下了‘欺君大罪’。”徐衔蝉鼻子都快气歪了。

一时说不清辽王出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不管如何,这个“欺君大罪”和辽王绑上了,陛下估计不会怀疑其他。

贾拓也无语道:“你们一个两个对我耳提面命,怎么轮到自己倒拉胯了,现在还时兴自投罗网吗?”

徐衔蝉:“这可不包括我,你问他?”

霍永安对上两人控诉的眼神,目光游移,讪讪道:“我也是担心洛大人,想着若是情况严重,咱们趁早做准备。”

徐衔蝉、贾拓对此冷哼一声,没说其他话。

霍永安低头又看了一遍内容,挠了挠头,“你们不用担心,若是事发,你们将事都推到我身上。”

徐衔蝉嗤笑道:“你先渡过辽王这一关吧。”

忽而,贾拓轻拍一下手,“如果陛下这次没有重罚他,是不是代表洛大人那事有转圜余地。”

“两事又不能混为一谈,现下朝野谁在乎辽王的性命。”徐衔蝉忧愁道。

霍永安:“不管如何,辽王去世,还是要给京城一个交代,正好官府也查的差不多了,我回去就给陛下写折子,将事情原委还有官府案件信息告诉他。”

徐衔蝉、贾拓也只能点头了。

一行人从城楼下来,徐衔蝉正好瞥到洛平川与一名女子走在一起,顿时撞了撞贾拓的肩膀。

“洛……”贾拓张嘴正要喊,被霍永安捂住了嘴。

他瞪大眼睛,“唔唔……”干什么。

霍永安:“我还没想好怎么和洛大人说写信的事,你别乱喊。”

贾拓用手肘给了他一下,对方松开手,他无语道:“说的我跟长舌妇似的,我只是想和洛大人打招呼。”

他又看了一眼,认出来与洛大人走在一起的乃是西城高老大夫的孙女,也是一名女大夫,之前天花时,她帮忙照顾治疗了不少患病的女患者。

高老大夫就是之前给洛大人治伤的人,不知道高姑娘知不知道洛大人的身份。

“那就行。”霍永安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去慈幼院了。”

贾拓:“之前我还以为洛大人与高姑娘是一对,现在城中还传着他们两个的谣言,高姑娘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徐衔蝉:“高姑娘年轻时曾经订过婚,未婚夫外出时被鞑靼兵给杀了,至今都没有说亲,估计已经不想这个了。”

贾拓诧异,他之前以为高姑娘顶多二十出头,听着似乎年轻不小。

……

洛平川看到霍永安他们,和身边的人道了一声歉,然后走到他们跟前,含笑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徐衔蝉、贾拓齐刷刷地指着霍永安:“问他!”

“……你们不必这么配合。”霍永安白了两人一眼,将怀里的信递给洛平川,然后说了事情原委,“洛大人,此事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尽管提。”

“永安殿下……”洛平川三下五除二看完信,面上哭笑不得,这也算是一种巧合吧。

霍永安认真悔改,“我错了!”

洛平川:“既然辽王的事已经发生,先安抚好宣州城各家的情绪,至于陛下那边,还好你是给陛下的私信,其他人也不知道,不用担心。”

霍永安面上轻松了不好。

“洛大人,您与高姑娘之间是什么情况?”徐衔蝉微微斜身,想要凑近,为了防止被人说闲话,还是拉开了距离。

洛平川叹气:“我与她也是相互配合,互相帮助。”

高姑娘虽然医术高超,也是女子,虽然宣州民风不那么保守,可女子在外也容易被欺负占便宜,说闲话。

高姑娘成了他的红颜知己后,在宣州时,旁人就算说几句酸言酸语,也会忌惮他的身份,而且他也多了一层伪装。

徐衔蝉点头表示理解。

……

霍永安敢将辽王出事的消息送往京城,他册封“御北郡王”的圣旨就到了,随行的还有金册、金宝。

霍永安收到这些,顿时越发心虚了,还有对霍瑾瑜的愧疚。

他在宣州这边没干出什么大事,陛下小舅舅不仅不怪罪他,还封他为御北郡王。

不知道陛下小舅舅收到辽王的消息后,会不会后悔?

……

对于辽王的意外去世,霍瑾瑜有心理准备的。

尤其接连收到宣州官府和霍永安的折子后,她对此也只是叹气,同时揣测这其中霍永安有没有插手。

这种“莫须有”的事,霍瑾瑜能怎么说?总不能押着让人认错吧。

如果事情为真,霍永安事前提醒她,如果事情为假,更没有什么可说的。

早知道拦一下圣旨就好了,现在这个时机,总让人觉得巧合了。

……

辽王去世的消息传出后,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一则本身大家都知道辽王的情况,对于这样一个不良于行、耳聋眼瞎、又有些疯的人,没有多少人觉得他会长命百岁。

二则,为了防止谣言乱传,被人往身上泼脏水,霍瑾瑜做了准备,辽王去世后,一些有心人想要将此事往她身上引,不过被辽王府各种狗血争斗事件给盖住了声量。

三则,当时正值会试成绩出来,读书人的注意力大多在这次成绩上,比起一个边陲又老又废的藩王,不如多关心本省有多少人上杏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