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4页)
其他人微微点头,说的确实没错。
邓生跪伏在地,解释道:“陛下,微臣不是这意思,微臣……微臣只是担心若是洛平川期欺瞒了陛下,此事兹事体大啊!”
霍瑾瑜俯视他的后脑勺,淡淡道:“邓生,如果你确定洛平川是女子,朕说自己是神仙,你信不信?”
“……啊?”邓生下意识抬头,对上帝王冷飕飕的眼神,额头冷汗直冒,再次将头贴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些,“陛下乃天子,天之子。”
霍瑾瑜轻笑出声:“朕实在纳闷,洛平川长的就是比较秀气点,看着也是倜傥一男儿,不似徐於菟相貌,你这次怀疑他,下次是不是就轮到徐於菟了?再下一次,就是谢少虞,再之后是不是就是……朕了?”
谢少虞:……
“臣不敢!臣不敢!”邓生不敢抬头,连连磕头,将地板砸的砰砰响。
宋致拱手道:“陛下,去年元宵节,马为酒醉骚扰洛大人时,是臣与护卫解围,当时马为言行粗鄙,满身酒气,加上马为平时的作风,臣推测,他应该是眼花了。”
邓生:“宋大人,马为以性命向臣保证,臣信他。”
“呵!”宋致似笑非笑道:“所以,邓大人让陛下不信一名恪尽职守、一心为民的三元及第,相信一名品性污劣的纨绔子弟?尤其双方还有过过节?就算三岁小儿也知道,一名囚犯与一名三元及第出身之间的差距。”
其他人再次点点头。
一旁的宣王则是微微眯了眯眼,今日宋致有些不对劲。
谢少虞也藏住了眼底的一丝疑惑,配合道:“陛下,我与洛平川同科竞考,又共事了整整六年,就算不提臣,顾问处的学士、满朝文武,洛平川也曾随宣王殿下民间处理田地侵占兼并事宜,这么多人的眼睛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醉酒的纨绔子弟。”
邓生:“说不定是洛平川狡猾,众位大人都是守礼之人,不会靠近他人,才让洛平川瞒了这么久。陛下,洛平川虽然现下在宣州,但是他的母亲还在,不如从她那里入手。”
“入手?”霍瑾瑜唇角扯出一丝蔑笑,“如何入手,审讯大臣的寡母,朕还没昏聩到这程度。邓生,既然你坚信,朕给你三天时间,谁控诉,谁举证,自己上下嘴皮一碰,受害者为了辟谣跑断腿,这也太轻松了,若是三日后没有结果,你与马为都要受罚。”
邓生傻眼,“陛下,臣……”
他现在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这一步。
旁人摇了摇头。
三天时间,就是日夜兼程,也没法在京城与宣州来回,看来陛下还是站在洛平川那边。
谢少虞、宋致说得对,单凭一名囚犯的信口之言,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去折腾洛平川。
邓生太心急了,应该等到洛平川回京的时候,两人当庭对峙,到时候是男是女,当庭检验就可,何必被逼成这样。
……
下朝后,霍瑾瑜来到后殿。
韩植端来茶水,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觉得邓生说的是真的吗?”
若是真的,真是朝野一大奇闻了,前提是陛下这边不露馅,否则陛下的身份就是千古第一大奇闻了。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朕在乎的是洛平川的才能。”霍瑾瑜端起杯盏,吹了吹茶叶,饮了一口。
不管洛平川是男是女,她都会保下来,洛平川那边也不能掉链子,若是真的,在身份暴露之前,多刷一些政绩吧。
至于真相,又不牵涉刑事案件,对方老实做官,也不贪污腐败,干嘛要改变呢。
韩植了然:“看来陛下也有些怀疑了。”
他心中比陛下的把握要多一些,想起那年跟着陛下巡幸边陲时,心中藏的疑惑,一下被拨开了。
“……”霍瑾瑜给了他一个白眼,“朕其实也有些好奇。”
韩植:“奴才派人去查?”
陛下是皇帝,想知道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了。
“算了,还是不查了。”霍瑾瑜叹气,“结果也就两个。”
韩植见状,连忙道:“陛下不想查,奴才就不去查。”
……
散朝后,位于队伍后方的邓生一脸苍白,耷拉着头往外走。
朝臣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摇摇头。
兵部尚书是恨铁不成钢,邓生以前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因为这个小舅子,将自己的前程都连累了,现在仍然不知悔改,追着洛平川不放。
“你啊!你啊!”兵部尚书路过邓生时,重重叹了一口气。
“大人,大人!我……”邓生看着对方离开的背景,手臂虚抬,看着周围同僚暗含同情或是嗤笑的目光,手臂最终垂了下来。
宋致站在一旁,看着邓生离开的背景,摇头叹息:“自作自受。”
就在他要跨过门槛时,忽而身侧冷不丁响起声音,“宋致,你是不是忘了与我解释一些东西。”
宋致身子微僵,扭头就看到宣王斜倚在门边。
宣王见他停住,嘴角勾起,歪身见谢少虞也没走,冲他打了招了招手。
谢少虞见状,走到两人身边,揖礼道:“老师!宣王殿下。”
其他人见他们三人凑在一起,纷纷侧目,好奇他们说什么。
宣王冷冷扫视了一圈,众人看出对方眼中的警告,故作无事地转身离开了。
宋致嘴角微抽:“你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姿态吗?”
宣王:“今日殿上你们师徒二人一唱一和给洛平川开脱,让我好奇,我的疑惑也不多,宋致,你老实告诉我,洛平川真实身份是什么?”
宋致嘴角微抽,指了指身侧的谢少虞,“你为何不问少虞?”
“他帮洛平川乃是同僚之谊,你一个快半百的人凑什么热闹?”宣王冷笑道。
而且还是第一个出列的。
宋致按了按眉心,唇角勾起一个标准弧度:“殿下就当我爱才心切,不忍看洛平川受此污蔑。微臣衙门还有事,就不陪殿下了。”
说完,不等宣王回应,转身就离开了。
他还是跑吧,说了假话,日后被宣王算账,说了真话,还要被追问,还是直接跑吧,还牵扯到女儿家的私事。
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宣王眼底微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背景,“谢少虞,看来你家师父已经给咱们答案了。”
谢少虞嘴角微翘,“微臣不知殿下的意思。”
陛下既然未做决断,他也不曾确认洛平川的性别,怎么能凭白下决断。
宣王站直身子,扯了扯衣袍的褶皱,瞥了他一眼,“你们同朝六栽,你与他还同是顾问处的学士,居然比宋致还老眼昏花,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