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页)
约莫半分钟,陈谦梵看向她,淡定地说:“他走了。”
温雪盈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嗯。”
他松开手。
她退出他的怀抱。
自然而然地分开。
陈谦梵扶一下眼镜,视线平移向逐渐空荡的球场,比赛的分数牌赫然眼前,新传比城设,10:13。
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每到周五,学校有在操场放电影的传统。
温雪盈想闲着也是闲着,正打算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的时候,陈谦梵接了个电话,他没怎么接茬,还是对方说的多,讲完了之后,他又对着手机回复了什么消息。
温雪盈正在操场外面的小黑板上看今天放映的电影信息。
回眸,问他:“你是有什么事情吗?可以先去忙。”
“看电影。”陈谦梵不以为意,把手机放回去,不急不躁地往操场里面走,说着,“老婆是第一顺位。”
温雪盈抿唇一笑,然脚步欢快地后跟着他往里面走。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
超市购物袋放在旁边的空座,因为袋子开口较大,摆放的时候,里面几件东西不小心滑落。
陈谦梵躬身拾起。
随后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那一盒避孕套。
温雪盈也顺着他的动作看地上,直到那小盒子被他捏起来。
“你买的?”陈谦梵侧眸问她。
温雪盈干干一笑:“嗯,我怕你着急嘛。”
着急?
陈谦梵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
温雪盈又说:“反正总要用到的,用不到就拉倒,也没值几个钱,我就先买了。”
陈谦梵把盒子放回袋子中。
着急这话,的确是他亲口说的,但脱口而出的时候,意图绝没有那么郑重。
即便后来表示过他愿意等待,也难免在她心里埋了一颗硌人的豌豆。
看到她的矛盾,看到她的妥协,并不是为自己的心,而是为他的想法。
陈谦梵静思片刻,很难说清楚心中什么滋味。
电影是一部经典片子叫《入殓师》,讲的是生离死别。
好死不死的,这片子让温雪盈又想到了和陆凛交往的时候——
他们也看过这部电影,在一个私人影院。
片子是他挑的,影院也是他挑的。
赴约的时候,温雪盈没想那么多,她还是第一次去私人影院看电影呢,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奇。
一间小的观影厅,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温雪盈兴高采烈地等着电影开场。
陆凛听这电影名字以为是恐怖片,能吓得女孩子往她怀里缩那种恐怖片,结果开场就是给尸体化妆的片段,他有点烦躁地翘起了腿。
然后看看温雪盈:“你前几天不都穿裙子吗?”
温雪盈正看得入迷:“嗯?”
低头看一眼她的工装裤,“就不想穿了呗。”
“……哦。”
她没当回事,接着看电影,过了会儿,男生不知不觉就凑近了些。
他很自然地就把手搭在她的膝盖上。
温雪盈下意识地闪了下膝盖,但没有甩开他的手。
陆凛又轻轻地沿着她的腿往上。
他在摸她。
虽然隔着裤子,温雪盈心里直发毛,使劲把他推开:“有病吧,你好猥琐!”
陆凛愣了下,气笑:“猥琐?有你这么说你自己男朋友的?”
“你这样就是很恶心啊!”
“我们两个是情侣,摸你一下就恶心了?我又没干什么!”
她毫不顾忌地扇了他一巴掌:“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陆凛被她打蒙了。
他愣了很久,脸上火辣辣的掌印慢慢浮现。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站起来就摔门走了:“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你赶紧去找个心理医生查查吧温雪盈,你这种人谈他妈的什么恋爱啊,草,傻逼!”
……
飘远的思绪被人拉回到操场。
天色昏暗,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
陈谦梵的胳膊撑在她的椅背上,虽然没靠在她身上,声音与眼睛也近在咫尺,胜似紧拥的距离。
他弹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很轻,让她醒神。
温雪盈只觉得天灵盖一激灵,旋即抬眸,看到他敛下的眼睫和狭长锐利的视线。
男人略带批评的意思,睨着她,低声说道:“心不在焉。”
她撒谎说:“我、我在想外婆呢。”
“是吗?”他挑眉。
“嗯,对。”温雪盈心虚挪眼,指指大荧幕上举行葬礼的剧情。
陈谦梵坐直身子,过会儿,问她:“今天去见她了?”
“嗯,”温雪盈回忆了一番,轻道,“她托梦给妈妈说下面好冷呀,没衣服穿,我们烧了很多金银财宝给她,还烧了大别墅,现在应该够了。”
陈谦梵似笑非笑,勾了下唇角。
温雪盈用手指点在他嘴角的弧度上,教训一般:“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你最好信一信,有的东西很灵的。”
“教训”完,发觉这小小的触碰和命令的言辞有多暧昧,她忙不迭收回手。
陈谦梵也缓缓敛了笑意:“外婆怎么走的?”
“就是生老病死嘛,具体生了什么病我也不太记得了,总之老人家会得的病。”
温雪盈借着这浅短的交流,真的思念起了外婆。
不过还好,最后离世的时候,外婆应该是幸福的。
因为妈妈和她最终达成了和解。
只不过生硬的相处模式仍然延续在温雪盈的身上。
不完美的爱,不完全的幸福,不妥协的隔膜,一代又一代的母女关系,总是如此的相似而又无从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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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温雪盈去见了陈奶奶。
陈敛是陈谦梵带她见的第一个家人,毕竟是她牵的红线,自然对温雪盈百般喜爱。
且她人在洛山,就住在国家发的退休公寓里,离学校不远,走动方便。
知道她旅行回国,温雪盈一下课就赶了过去拜访。
陈敛比温雪盈的外婆走的时候年纪还大,但是老人家的心态非常好,腿脚利索得很,还能到处玩耍。
她的爱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过世了,如今陪在她身边的都是一些至亲好友。
奶奶每次见到温雪盈都笑眯眯的,为人比陈谦梵随和多了,一点距离感都没有,温雪盈跟她相处特别自在。
从欧洲带回来的明信片和各种小礼物交到她手里,温雪盈激动死了:“天呐,您也太用心了,这小丝巾~”
她立即扬起很有民族风情的丝巾,往脖子处比对了一下,“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