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酒厂的场合(42)(第2/3页)

萩原研二当然不知道鹿见春名在看什么。

他握着鹿见春名的脚腕,用指尖勾开袜子的边缘,收紧的袜口颇具弹性,在少年白皙的小腿上勒出了一圈红痕。他卷起袜子,往下折了几圈,露出了刚才扭到的脚踝。

脚踝此时已经红肿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隆起。

萩原研二伸手碰了一下,鹿见春名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被萩原研二钳制住小腿肚,软肉被他捏在掌心,鹿见春名没办法再挪动。

“怎么了?”萩原研二抬头,和鹿见春名对视,“很痛吗?”

“也不是痛……”鹿见春名抿唇,“有点痒。”

痛觉迟钝让他感受不到太强烈的痛感,反而萩原研二指尖触碰到他时的感觉格外强烈,像是被搔过心口,麻痒感细密地攀升上来。

“不管是痒还是痛,小诗都只能忍忍了。”萩原研二失笑,从医药箱中翻找了一下,拿出日常用的撒隆巴斯的止痛剂喷雾。

他轻轻晃了一下喷雾瓶,听了一下罐子里晃荡的声音,“好像没多少了……这一瓶用完后差不多也该去买备用的了。”

萩原研二按下喷雾,白色的药物被均匀地喷洒在鹿见春名肿起来的脚腕上,药剂是凉的,冷的鹿见春名哆嗦了一下。

掌心下的皮肤也是冰冷的,大概是吹了冷风,鹿见春名手脚冰凉,即使在充斥暖气的室内也没能立刻变得暖和起来。

只有与萩原研二的掌心紧密相贴在一起的那一小块肌肤是发烫的,被灼热的体温温暖,热意上涌。

萩原研二喷完撒隆巴斯喷雾,又从医药箱里找出了一张服帖,撕开包装后整整齐齐地贴在了鹿见春名的脚腕上。

“好啦。”萩原研二十分满意。

鹿见春名动了动脚,没感觉到什么不适——本来他就没什么痛觉,扭伤顶多只会让他行动不便而已。

接着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仗着身材高大的优势,萩原研二双手穿过鹿见春名的腋下,在他茫然的视线中把人整个举了起来——然后塞进了被炉里。

“小诗身上好冷。”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啊?这可是十二月,晚上的时候冷的吓人。”

“也没多久,”鹿见春名想了想,“只是从机场过来花了一点时间……”

“机场?”萩原研二诧异,“你去哪里了吗?”

“出差。”鹿见春名简短地说明,“去大阪稍微出差了一下,然后临时赶飞机回来的,只有晚上这一班航班能赶回东京了。”

萩原研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小诗有什么很着急的事吗?下次不要选那么晚的红眼航班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好整以暇,单手撑着下颌,笑眯眯地盯着鹿见春名看。

鹿见春名犹豫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

“因为你说……想见我。”

这几个字从唇中吐出来时就显得有些羞涩,他将声音压的很低。

他将下巴搁在被炉的桌子上,放在被炉里的双腿并拢蜷缩起来,用手臂环抱住膝盖。被炉里暖烘烘的,连桌面上都残留着一点余温。

鹿见春名一边小声地说话,一边试探着抬起金色的眼瞳,去看萩原研二的表情——出乎他的意料,萩原研二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样。

面对那双日光灿烂的金瞳,萩原研二罕见地不敢对视,狼狈地将视线移开……然后他缓缓低下了头,将整张脸埋进手心里。

青年警官黑发下显露出来的耳尖逐渐变红,被绯色浸染。

他从被遮掩的唇中溢出一声呻吟般的长叹。

“唔——”萩原研二用泄气的声音拉长了语调,“小诗,太犯规了。”

如果计算一下时间,几乎是从他发出那条消息开始,鹿见春名就马上乘坐飞机赶回东京了。

如果打比方,那么萩原研二在鹿见春名的心中必定会是一只粘人的大型犬……但他只是直白地表达感情,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而已。

可鹿见春名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只是为了这一句“想见你”,就跨域数百公里的距离,从大阪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的眼前,切切实实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就像那次蛮不讲理地闯入爆炸现场,将他给救下来一样。

太犯规了,只是偶尔的一次主动出击,就完全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这样只会让人越来越放不下不是吗?

——彻底完蛋了。

萩原研二想。

心跳地厉害,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胸腔之中横冲直撞,像是马上就要脱离掌控,擂鼓般的巨响一声一声在他的耳边炸开。

鹿见春名盯着趴在被炉桌上的萩原研二,缩在被炉下的手试探着,缓缓地摸索了过去,在暖烘烘的被炉下轻轻地扯了一下萩原研二睡衣的衣摆。

察觉到这点小动作,萩原研二顿了一下,将脸从手掌之中抬起来。他的手伸进被炉下,握住了鹿见春名的小拇指,包裹在掌心轻轻捏了一下。

鹿见春名忍不住将尾指弯曲,指尖在萩原研二的掌心微微划了一下。

他换了个姿势,将脸贴在被炉桌上,温暖的热度充斥在被炉之中,又透过棉被传递到桌面,整个人都因为热度而逐渐暖和了起来。

连胸腔中都洋溢着温暖。

暖意上升,鹿见春名的困意也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今天一整天都格外紧张,因为要执行假死计划而精神高度集中,重置之后又去应付琴酒,最后又坐飞机赶回东京……真是酣畅淋漓又充实的一天。

“别在被炉里睡觉。”萩原研二戳了一下鹿见春名的脸颊肉,“会着凉的。”

鹿见春名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努力瞪大了那双金瞳:“……嗯,可是我困了。”

“小诗不介意的话,就去我的床上睡吧?”萩原研二提议。

鹿见春名转头,看了一眼放在他背后的床——单人宿舍的床当然也是单人床,倒不如说日本很少会有那种很宽的床,基本都只有一米二的宽度……睡单人勉强可以,想睡两个男性那是完全不够。

“那你睡哪?”鹿见春名不解。

“还有多余的被子,我睡在地板上也没问题的。”萩原研二回答,“比起我,小诗更怕冷吧?”

鹿见春名身材纤瘦,本来就怕冷,自己的体温又常年偏低,就算在夏天也是手脚冰冷。相比而言,萩原研二简直就是个火炉。

鹿见春名打了个哈欠,被萩原研二塞进了他床上的被子里。

萩原研二打开柜子,重新拿出被子和枕头来,拉开抽屉时动作顿了一下——他发现了四年前放在抽屉中的东西。

他拿起那那两张薄薄的纸片,递给鹿见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