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3页)
而只要警视厅公安部的人将麦高伦带回去的路上不出现意外,接下来就只用等着那个卧底自己露出马脚了。
在转移麦高伦带回拘留所的路上,麦高伦全程都表现地很配合。
他不得不配合,警视厅公安部的人调来了一车端着枪的警察仅凭他这个等同于琴酒一只手的战斗力,麦高伦根本没法保证自己能单枪匹马地跑掉。
他被一帮警察押送上了囚车,囚车的车厢和驾驶座的位置隔着半封闭的隔板与横着的铁栏杆。
负责开车的是今井结太,深田忧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今井结太闲聊。
“对了……你刚才说的同事给了他关键的一击,这是怎么回事?”深田忧心好奇地探寻,“我只听他们出外勤的人说,当天都聚集在爆炸的仓库外面,连犯人的人影都没见到,原来计划不一样吗?”
“也不是这样……”今井结太想了想,只给了深田忧心一个模糊的回答,“总之是我们的同事就是了。”
是同事,但是不方便说的很清楚的身份——深田忧心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点了点头,放在座椅中间位置的手忍不住动了动,屈起指节匀速而缓慢地敲击了三下,停顿之后又是三下。
麦高伦垂在囚车的座椅内,双手都被拷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垂着头,在听见匀速的敲击声之后,又倏然抬起眼睛,看向了车前座。
*
萩原研二的房间里拉着窗帘。
窗帘没有完全关紧,只拉上了一半,金子般灿烂的日光通过明净的玻璃窗投了进来,又被窗帘切割成明暗分明的两半,最终落在萩原研二和鹿见春名的脸上。
昨晚鹿见春名当然留下来了——面对他那样的表情,身份转换成恋人的萩原研二实在难以说出拒绝的话来。
哪怕萩原研二明知道鹿见春名是故意的。
但当然也是没做什么的,区区七年萩原研二都忍了,还忍不了这一时吗?
倒不是说不想……只是还没到合适的时机,明明才刚刚成为恋人,一下子直接快进到最后阶段实在有些太快了。
也不是因为害怕被班长和幼驯染送去吃猪扒饭,毕竟鹿见春名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成年人了——近年来将法定成年年龄下调到了十八岁,即使真的做了什么也不是知法犯法。
当然,不满二十岁仍然是不允许饮酒的。
只是鹿见春名本人一副只上过生理课了解人体构造之外、对其他方面全都一窍不通的样子,这隐隐约约地……让萩原研二微妙地生出了一种在哄骗不通人事的小怪物的负罪感。
所以他只好不顾发烧的身体,去洗了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春末时的冷水自上而下地浇下来,让原本又有点发烧趋势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充满热意的身体也在冰冷的水流下来,熄灭了胸口燃烧着的火。
带着水汽走出浴室时,他的黑发被打湿了黏在额头上,蓄下来的水珠沿着他的发梢滚落下来。
鹿见春名用手贴在萩原研二的颊边,感受了一下手背上的温度,神情变得有些迟疑:“你用冷水洗的澡?……你还记得你在生病吗?”
“没事没事,”萩原研二不在意,“我可是大猩猩体质!”
大猩猩体质的萩原研二很快就吹干了他那头只稍微覆盖了后颈的半长不短的黑发,体温也在被冷意侵袭之后一点一点再度变得温暖起来。
还好如今的天气已经算不上冷,甚至在逐渐进入夏天,洗冷水澡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得益于大猩猩一般无比健康的体质,在吃下退烧药和消炎药之后,萩原研二除了说话时还带着点沙哑和鼻音之外,基本上已经是活蹦乱跳了。
高大的青年警官一把将鹿见春名捞过来,盖棉被纯睡觉。
但……众所周知,感冒这种病是会传染的。
尤其是在亲密接触过之后,传染的几率更是大大增加。
萩原研二醒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盯着他怀里躺着的鹿见春名。
鹿见春名还没醒过来,银色的长发落在床铺上,也纠缠在他的手指指尖,一根银发黏在他的唇角,在灿烂的日光下反射出银色的辉光。
萩原研二这时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怀里的鹿见春名不再是“朋友”,而是他的“恋人”。
他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愿望,希望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小诗。
现在可以加上一个限定的前缀词了。
萩原研二的小诗。
他没着急立刻起床,用目光描摹鹿见春名的五官与唇线,将他的脸在心里拓印下来。然后轻轻地抬起手,用拂去羽毛的轻柔的力道,拨开黏在鹿见春名唇角的那根银发。
当指腹触及到鹿见春名的脸颊时,萩原研二才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鹿见春名的体温似乎有些太高了。
他天生就体温偏低,连夏日摸起来都是一手的冷感,冬天就更加像是雪和冰块,三年前萩原研二把鹿见春名捂了一晚上都没能让他的体温有多暖和,顶多是不凉而已。
但在这个春末的时节,鹿见春名的体温却有些发烫,指腹下肌肤感触到的温度热得惊人。
萩原研二这时才发现,鹿见春名脸上覆盖着的一层薄薄的潮红并不是因为温暖,而是因为发热。
他用手背试探性地贴了贴鹿见春名的额头,确认了这体温的不正常。
鹿见春名发烧了。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鹿见春名今天一下子就病倒,罪魁祸首想也知道是谁。
萩原研二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大概是因为昨天的吻,所以他才将感冒的病毒传染给了鹿见春名。
他好了,但恋人倒下了。
“小诗?”萩原研二忍住懊恼的心态,小声地叫鹿见春名的名字,“小诗……你还好吗?”
鹿见春名一时没有反应。
他睡得很沉。
他的睡眠一直很浅,几年来的逃亡生涯让他养成了警觉的习惯,很轻的一点动静就能将他惊醒。
萩原研二是个例外。
萩原研二是会让他觉得安心的特别的人,光是意识到萩原研二就在他身边的这件事情,就足以让他一夜好眠。
但这次鹿见春名睡得不太安稳。
他枕在萩原研二的臂膀之间,感官中满溢着萩原研二的味道,热意透过接触的肌肤如同潮涨一般汹涌而来,在他的胸腔之中汇聚到一起,又逐渐酝酿,变成欲燃愈烈的火焰,烧得他喉咙中干涩无比,头也因为升高的热度而显出了疼痛。
额角一抽一抽地在疼,鹿见春名在睡梦中越来越难受,隐约听见萩原研二在叫他之后,也没有立刻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