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酒厂的场合(45)(第3/3页)

怎么两年不见,在意的人变得这么主动了?这两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真是魔幻的一天。

最终萩原研二只能这么想。

“很晚了,研二明天不工作吗?”鹿见春名对他露出了微笑,将床铺让出了一半的位置来,“来睡觉吧。”

他用了力,萩原研二猝不及防地下意识倾身过去,手撑在了床上,掌心中感觉到了一点床铺上残留的温热,那是鹿见春名留下的体温。

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近到萩原研二甚至能够看清鹿见春名银色的睫毛,看请璀璨的金色之中倒映出来的他的眼睛,也能看见他自己红了的耳根。

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鼻尖上,月光沿着窗户的缝隙涌入室内,在少年的脸上形成一点灿烂的光斑,月色融入了他的虹膜之中。

那双金色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他,好像在端详什么宝物。

萩原研二直到这个时候,才从鹿见春名身上辰衬衫熟悉的领口上辨认了出来,那是他的衣服。

那么现在的场景或许还应该再加上一句限定词——他在意的人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他的床上,还邀请他一起睡觉。

衬衫的领口是没有完全扣上的,又或许是因为睡觉而松开了几颗,萩原研二垂下眼睛时能看见没入衣领之中的肌理、以及一片白的胸口,锁骨的线条格外明晰,袖口因为宽大而只露出来了一截指尖。

男友衬衫。

萩原研二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这个词。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刺激了?

暧昧的距离、温热的呼吸,还有几乎要从胸腔之中跳出来的心脏。

这一切对于两年不见鹿见春名的萩原研二来说——真的太超过了。

他缓了又缓,才克制着自己的视线收敛回来,尽力让自己的心跳显得平稳,以免暴露出自己那些似乎不太合时宜的意图。

萩原研二反客为主地握住了鹿见春名的手腕,将细骨伶仃的一截把握在掌心之中,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凸出一点的腕骨,直到确认鹿见春名在他的掌心中是真实存在的之后,他才松开了手。

“我……”萩原研二欲言又止,“我先去洗漱。”

分明之前他能够理直气壮地诱哄一窍不通的鹿见春名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当他本人成为被动的那一方时,萩原研二居然迟疑了。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得到了正确的暗示,甚至不敢在这无比暧昧的氛围之中多想些什么,于是狼狈地用洗漱当作借口遁了。

鹿见春名注视着萩原研二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沉默了两秒,还是没能憋住笑。

*

两年的时间不会让一个建立的时间跨越了半个世纪的犯罪集团产生什么重大的变化。

唯一有点影响的是研究所,重要的、也是全世界唯一的实验样本在出海时丢了,他们缺少了可研究的对象,就只能对着银色子弹硬着头皮研究了……好在负责人就是当年研究员的女儿,继承了天赋的天才女博士很快做出了好几版样品。

雪莉从来没催促过琴酒赶快把告死鸟这个珍贵的实验体给抓回来,甚至她潜意识中时庆幸告死鸟的失踪的……但琴酒不这么认为。

当时带告死鸟一起出去执行任务的那个人是他,作为告死鸟的临时搭档兼监视者,他理应将这个BOSS无比看重的实验体安全地带回组织。

但告死鸟丢了。

琴酒不认为鹿见春名是主观上想要逃跑的,毕竟谁能想到那天恰好就在船上遇到了发癫的船长呢?那个家伙要拖着整船的人一起死……还好是在海上,爆炸的炸弹数量不多,没有给船体造成什么特别大的麻烦,毕竟这是一艘格外豪华的游轮,想就这么沉没也是需要花费很大功夫的。

船长死在他的抢下,琴酒本人受了点伤,但不算太严重,唯一让他觉得麻烦的是告死鸟——他解决完莱昂和船长才发现,告死鸟不见了。

不在船上,那就只能是在海里。

委实说,琴酒不认为鹿见春名会淹死。他知道鹿见春名的特殊,知道他拥有几乎不会死亡的特殊能力,但问题是他们在海上,谁知道鹿见春名掉进海里之后被冲到哪去了?

也许被鲨鱼吃了也说不定。

所以琴酒虽然到现在还在寻找鹿见春名的踪迹,但完全没有数年之前知道他叛逃之后那样大肆寻找。

琴酒现在的寻人状态可以简单地用“随缘”两个字来概括。

而就处于这种随缘状态之下的时候,他——意外地找到了那个失踪两年的人。

组织控制下的酒吧有好几家,琴酒常去的是那家开了三年都没暴露的,很多代号成员会选择在这里集会,这是个固定的公用安全屋。

他叫了黑麦威士忌来这里见面,因此在傍晚的时候踏入了这家酒吧。习惯性地扫视酒吧内的幻境时,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一点银色吸引了。

那是如同月光一般的银色,琴酒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这样的银色。

——告死鸟。

即使只看到了那头银色的长发和背影,琴酒也能确认这就是告死鸟。

他的神色一沉,嘴角僵硬地扯动了一下。

琴酒握住了伯莱塔,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有着银色长发的背影,用冰冷而坚硬的枪口抵在了鹿见春名的后颈上。

鹿见春名却不为所动,他继续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盛装的威士忌,圆形的冰球和杯壁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干什么?”告死鸟丝毫不畏惧地回过头来,发出了十分不爽的咂舌声,“好不容易又见面了,你对老朋友就这个态度?信不信我告诉BOSS啊。”

……谁跟你老朋友?

琴酒想骂脏话,但他忍住了。

“两年,”他注视着鹿见春名,语气中透着某种森寒,“你去干什么了?”

“你这话问的,我可是掉到了海里啊。”

鹿见春名理直气壮。

“那我从海上游回来花个两年的时间也很合理吧?”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