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亡进行时1(第2/2页)

飞舞到半空的蝴蝶忽然和时元衣角遗落的羽毛一起下坠,因为速度太快,掠过的风切断了它的一边翅膀。

时元捏着阿芙罗的喉咙,就像曾经捏着诺伽一样。

只是力道没那时候重,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多少有点虚弱。

时元努力扮做成熟的嗓音:“我能闻到你的味道,你的精神力只是表面上管理的好,其实早已经像是刀尖撞弦,随时随地都会崩坏,我帮你抽取一点,大家各取所需怎么样?”

阿芙罗眼睛发亮,他目光略显痴迷的看着时元近在咫尺的面具。

“……我庇护你好几年,就是想让你好好长大。”

时元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阿芙罗像个长辈一样温和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最开始发现你的时候有多么激动吗?你是个天才,一个能够克服人人困扰的精神力逸散症的天才,精神力疾病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你没有任何桎梏,你的精神力成长应该是无上限的。”

时元对阿芙罗的疯开始有了一丢丢实际的了解。

对方看起来依旧兴奋:“你出现在星都,星都是我的势力范围,所以我给足了你成长的时间,我告诫自己不要过多干扰你,就像是蒙着眼睛做一块面包,不打开烤箱前永远不知道他是香甜还是焦黑。”

“而现在看来,你已经足够完美了。”

时元言辞恳切:“真的,有病就治。”

阿芙罗笑了两声:“只是我还得看看,这块面包的内陷是不是足够松软可口。”

时元指尖一紧,早知道阿芙罗疯到这个地步他就换人打野了!吃多了阿芙罗他会不会得什么疯人病啊!

吐槽的心声还没吐完,时元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轻轻捏住了。

阿芙罗的体温很凉,不像诺伽,随时随地都是温热的。

时元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条蛇缠了上来,那条蛇还死死的盯着他,朝他愉悦的吐了吐毒信。

阿芙罗朝他微微一笑,时元瞳孔蓦地收缩,他想要吞噬的淡红色精神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开来,将阿芙罗的面孔变得若有若无。

时元并没有开发出水墙更多的功能,他只知道,水墙可以吞噬涅灭外人的精神力,在水墙内他对一切异动的感知会非常明显,而且力量天然压制着外来者,除非他主动撤回,否则被扩进来的人和物都不能逃走。

迄今为止,也只有一个诺伽能指挥精神力团远程手撕,而现在,他能感受到阿芙罗也正在这样尝试从内打破,他或许还没有认真,没有正经的攻击过他。

时元的潜意识疯狂游走的警告他,这次他太虚弱,可能无法承受水墙被强制销毁的力量冲击。

危险,非常危险,再不做点什么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时元的心跳变得时快时慢,水墙的边缘也变得不太稳固,他仿佛听见,阿芙罗摘下他钳制的手掌后,发出了疑惑的一道轻嗯声。

淡红色的精神力已经被水墙吸收了一大部分,他吞噬的目的已经达到,时元刚要抬手主动撤销精神力,手腕就被阿芙罗捏着拎了起来。

以一种拎兔子玩偶的姿势。

他的语气变得不怎么高兴:“跑什么,我更喜欢有勇气的孩子。”

时元额头冒出来一点冷汗,因为他发现自己最近肚子疼的毛病又犯了,而且这次和前几次都不一样,可能是精神紧张,也可能是太过被动,时元只感觉有东西在里面来回翻腾。

阿芙罗可不会管他这些,时元咬紧齿关,心道我要不是肚子疼今天谁克谁还真不一定。

时元懒得再废话,论速度,他可是在诺伽眼皮子底下跑了个没影的人。

只是关键时刻好像什么都在掉链子,不仅水墙变得摇摇欲坠,他还发现自己的脚步沉重了起来。

阿芙罗的脸透过淡红的迷雾近在眼前,他的手轻轻贴在时元的胸前,下一秒,本就摇晃的水墙彻底崩塌,时元只觉得自己好像飞撞上了什么东西,可能是一棵树,也可能是公园的一个指示牌。

总之他的意识在几秒钟内都是一片空白,汗水从额头滑落眼睫,蛰疼让他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

有脚步轻轻上前,伴随着馥雅又带着一丝血腥的香气。

时元打野多年,第二次踢上了铁板子。

诺伽不会发疯杀人,只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冷漠离开,但阿芙罗是个披着人皮的疯子,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愉悦犯。

时元轻喘了两口气,察觉阿芙罗在他身边缓缓蹲下了身子。

肚子,好疼。

阿芙罗语气遗憾:“抱歉,好像下手有点重,其实我对你好奇的不止是你如何治病,我还很想知道我关注的孩子长什么样子。”

这么几年,他就像留着最喜欢的东西刻意不舍得碰一样,到今天,他终于可以看看这个孩子的脸了。

阿芙罗伸手靠近时元的面具,一柄水箭忽然扎穿了他的掌心。

这人却不怒反笑:“对,对,就是这样,这才是我想象中你的模样,这样的你才有资格和我站在一起。”

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留下,落在时元的白色面具上,他闭了闭眼睛,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

要命,这种时刻,他怎么好像要晕。

吞噬精神力难道不应该让他变得更强吗?怎么好像一点用都没有?他到底哪里出现问题了?

时元强撑着心神,却无法第二次阻止阿芙罗的行为,他只能任由阿芙罗掀开白色的假面。

然后露出尖俏的小巴,苍白的唇色,还有一双微微涣散的蒙着雾气的琥珀色眼睛。

他强大又脆弱,将两个极端矛盾糅合在了一具躯体上。

就像曾经被诺伽罪罚般钉在墙上,让费里德一眼不能忘怀一样。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么美丽。

阿芙罗的动作停住了。

他微微歪头。

“啊,真的是你啊。”

时元感觉面具又被推回去了。

然后他被轻轻的抱了起来,阿芙罗没有杀他,他在他耳边温柔道:“难怪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好像生病了,这不是你全部的实力,你心爱的丈夫没有管你吗?”

“也是,我早说过他不是时刻都会保护你。”

时元晕过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阿芙罗语带怜惜道:“没关系,我们不理他了,以后换我保护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