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5页)

“行了。”

席司宴将手里捏成团的湿纸巾,隔空丢进手边的垃圾袋里。

“用模棱两可的话引导别人,这事儿你做到我眼皮子底下还想把自己摘干净。”席司宴的话说得并不重,可在场每个人都觉得心底一凛,他朝杨舒乐和那个男生看过去,“助学金不会被取消,从今天起,你们都被俱乐部除名了,以后的活动上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这话如同一滴冷水落进油锅,带起的劈里啪啦的连锁反应,炸得人皮肤生疼。

周围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席司宴就这么快速地给出结论。

将这事儿画上结尾。

——

晚上一群人,还去露天池子里游了半小时。

陈默没下水。

裹着浴巾坐在岸边指导了几个旱鸭子,倒是平白让一群人泼了身水,从头到脚全湿透了。

“我爽了。”老苟在回房间的路上,还在兴奋地跟陈默说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亏得我还真以为今天六班那个,是同性恋极端反对分子呢,没想到啊没想到,杨舒乐也是活该了。”

他们是最晚回来的,民宿里已经安静下去。

苟益阳还在感慨,“这下好了,你俩情敌身份彻底坐实了。”

“跟我有关系?”陈默边走边扯下他的手。

苟益阳在上木楼梯时扯住他的下衣摆,用以拖动他游泳后软得跟面条似的两条腿,夸张:“我说你多少是有点不识好人心了,人席司宴为了谁啊?”

陈默站住,“难道不是他一早就想清理门户?”

陈默心想,他一个明确问过他‘谁告诉你我喜欢男的?’这种话的人。知道一个喜欢他的人时时在身边转悠,说不定早就想把人踢出去了。

所以陈默偶尔也会疑惑。

杨舒乐上辈子多次在杨家的饭桌上阿宴阿宴称呼得欢快,真是一厢情愿?

陈默懒得再想,也不想再继续和老苟闲扯这个问题。

转身上楼。

他们住的房间,要经过二楼长廊的拐角。

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前边拐角传来对话的声音。

杨舒乐在抽噎。

而站在他面前的人靠在走廊的木栏杆上,抬头和陈默的视线对上。

杨舒乐没发现他们。

继续:“宴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天孙晓雅他们那么说我,今天又帮着陈默,我也是一时冲动。但我真的没让阿奇那么说。”

“我承认我不喜欢他,不想和他待在一个学校,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也是拿爸妈当亲爸妈的啊,为什么遭受这一切的偏偏是我?”

“就连你。”杨舒乐说着倔强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问:“他最近出尽风头,你还处处帮着他,为什么?”

席司宴把目光挪回面前的人脸上。

声音冷淡:“你但凡会换位思考,都问不出这种问题。我谁也不帮,你要是对处理结果有异议,上报学校。”

席司宴起身要走。

“我喜欢你!”

在场四个人都顿住了。

苟益阳骂出一声卧槽后,愣是没站稳,把手里的盆磕到了墙壁上。

杨舒乐终于发现后面还站着两个人。

回头盯了一眼陈默,不知在想什么,又重新看向席司宴。

“我喜欢你。”

“很早就喜欢了。”

“以前我不敢说,总是偷偷跟在你后面,我知道现在的我连过去的自己都不如,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任何人出现在你旁边,我都嫉妒得想要发疯。”

苟益阳明显更想发疯。

咬牙嘀咕:“我这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谁来救救我,我们能不能先走?”

陈默倒是淡定。

他见怪不怪了。

但还是出声,“借过。”

刚要擦身而过,杨舒乐突然抓住陈默。

“有事?”陈默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问。

杨舒乐紧紧盯着他,“陈默,你明目张胆出柜,还是说,你也有喜欢的人?”

苟益阳在旁边皱眉:“杨舒乐你受刺激了吧,能不能不要乱发癫?”

杨舒乐像是非得问出一个答案来,“那你回答我。”

“回答你啊。”陈默缓缓说:“我仔细想了想,我不计较是因为你太幼稚。我也没有跟人攀比谁先出柜的癖好,喜欢谁不喜欢谁,跟你有关系?哦,倒是有一点,你这样的,至少我看不上。”

“陈默!”杨舒乐脸上满是被羞辱的通红。

这时席司宴出声:“放手。”

被抓住的人只有陈默,杨舒乐像被烫了一般骤然松开。

席司宴并未急着处理眼前的问题,视线在陈默身上扫了一眼,眉心微皱,“游泳了?”

此时陈默身上只穿了件薄衬衫。

披在肩头的白色毛巾遮不住贴在腰际几近透明的布料,站在走廊下,身量肌理几乎一览无余。

可惜身体的主人并未有任何自觉。

“没有没有。”苟益阳发现席司宴有点变脸的趋势,连忙替他解释,“被别人泼的。”

席司宴看了一眼手表:“很晚了,早点回房,明天早上九点准时集合。”

“好的老大。”苟益阳拖着陈默,“知道了,我们马上走,你们慢慢聊。”

关上房门,苟益阳拍拍胸口,问:“吓死,撞破班长被告白的现场,会是什么下场?”

陈默寡淡:“让你滚回房,明天不要迟到的下场。”

“你都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班长会怎么回应。”

“哦,不感兴趣。”

到了深夜,苟益阳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陈默。”

“陈默。”

“你要死?”

“我想起来一个问题,你上还是下?我怎么觉得你说你看不上杨舒乐那样的的时候,杨舒乐活像个被调戏的小媳妇。”

黑夜里,陈默的声音听着像是忍无可忍。

“你半夜不睡如果只是为了侮辱我,那我告诉你,我不上不下,我是你爹。”

被骂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安静了。

第二天回程的大巴依旧热热闹闹。

只是有心的人,就会发现车上有一个座位已经空了。

群里有人问:“杨舒乐怎么没在?”

“昨天半夜好像叫家里的司机来接走了。”

讨论声开始多了。

不少人偷偷开始拉小群。

“因为被俱乐部开除的事?”

“好像不止,和他同屋的人说昨天回屋哭了挺久的,好像是跟会长表白被拒绝了。”

震惊:“啊???”

“表白了??”

“不稀奇吧,不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吗?重点难道不是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