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页)
对比特地化了妆,穿着火辣的女孩子,男生就随意很多。
“你确定这么搞没问题?”陈默不小心扫到沙发角落里一对拥吻的男女,问自己旁边扎着数根小辫的孙晓雅,“这里还有不少人压根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你到底怎么跟你亲戚说的?”
孙晓雅震惊看了他一眼,笑出声:“陈默,我是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里所有人中道德标准最高的。”
陈默看了一眼隔壁,席司宴和齐临一伙人。
没人穿校服,尤其是今天穿了一身黑衬衣靠着沙发的主角,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起来和这种地方很相称,一点没有学校里那个矜骄的学神模样。
陈默一想也是,他们是一群真正的公子哥,这种地方应该都是小儿科了。
有人问席司宴:“宴少,高二就保送了,那你是打算直接找个学校提前报道,还是玩儿完这最后一年再说?”
其实在场的都挺好奇这个问题。
席司宴手里捏这个透明杯子,“没想好。”
“学校也没想好吗?”
“嗯,不急。”
周围人感叹:“有钱任性。”
“难道不是脑子聪明任性?”
“都是啊,毕竟不读书,也有千亿家产等着继承。”
周围哄堂大笑。
陈默没跟着起哄。
他其实不太喜欢一些娱乐场所,和前世在类似场合看过太多恶心的交易和场景有关。他可以附和着维持体面,甚至装腔作势,回到公寓就会呕得一塌糊涂。
所以有外校的女生看他一个人,拎着瓶啤酒递给他的时候,他下意识拒绝了。
“啤酒而已。”浓妆艳抹的女孩子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什么稀有物种一样,揶揄:“现在不喝酒的男生可不多。哎,别说什么未成年,谁管呐。”
陈默撑着额头,无奈笑了笑,都已经准备伸手拿过来了,中途被人截走。
“他有胃病。”席司宴替他提开,在旁边坐下。
女生叫了声宴哥,面露抱歉,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陈默侧头看着旁边的人,“你喝了?”
“免不了。”席司宴说。
除了身上淡淡的酒气,陈默确实没在他脸上看出任何迹象来。
陈默倾身把自己面前的一杯没动过的白水递给他。
席司宴接了,突然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我有什么好忙的。”陈默说。
席司宴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喝了口水平常道:“听说你要搬出寝室?”
“嗯。”陈默既然在找房子,自然不可能隐瞒,寝室里其他人也知道。
只不过他没有说具体原因,只是道:“最近突然找到点想做的,我看书很晚,你知道下学期高三了,寝室里每个人都需要充足的休息时间,想了想,还是搬出去算了。”
席司宴没说话。
陈默反问:“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离校?”
“最近吧。”席司宴顿了两秒道。
陈默有种感觉,好似他一开始的答案并不是这个,只是临时改了口。
陈默也没继续问下去。
周围太吵了。
在这种氛围里,即便没喝酒,人也很难保持绝对的清醒。
陈默的胳膊挨着席司宴的胳膊,隔着薄薄的两层衣料,能清晰感知对方身上的体温。
不断有人来找席司宴说话,祝贺的,玩笑的,调侃的。
陈默看人来人往,听他随意和人交谈,酒也喝得不少。
那个瞬间,他内心生出淡淡的遗憾。
他想如果自己不是活了两辈子,而是上辈子就早早看开,他们或许也如此生早早熟悉。那种熟悉不再隔着很多别的东西,比如时间,心性,那么席司宴或许有幸见到一个纯白热烈的少年陈默。
那是陈默自己,都没见过的样子。
如今的陈默,再冲动,开再没边界的玩笑,都不能改变他思维里本质的冷静和成熟。
所以当老苟拿着手机冲过来。
告诉陈默说:“操!杨家暴雷了!”
事情是先从杨舒乐那里起的。
他和陈建立在一起的画面,被拍摄他的平台拍到了好几次,记者估计觉得从原身家庭出发,能挖到更有深度的东西。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
当初“抱错”被澄清的新闻再被翻出。
新标题格外悚然。
《亲子惨遭虐待,豪门隐瞒是为哪般》
《揭露少年大山里的十七年》
说是杨家暴雷,真正处在风口浪尖的人,反而是陈默。
因为杨家股价大跌,虽然远胜当初,但一切新闻的视角,都是从全方面挖掘陈默开始的。
新闻报道里,有榆槐村的邻居。
有他过去的老师同学。
有他打过工的餐馆老板。
口中的说词差不多,“那孩子努力,吃得了苦,就是性子倔又不会服软,小时候过得挺可怜的”
好好的聚会,气氛一下子就被破坏了。
越来越多的人拿起手机看新闻,越看,气氛就越古怪。
每个受采访的人,口中形容出来的经历过程,都很难和眼前的陈默重叠在一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同情他、怜悯他,有的女孩子甚至悄悄红了眼睛,直呼不敢相信。
陈默在很早之前,就有过心理准备。
所以他按了按额头,只是头疼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被曝光。
他让老苟和齐临他们继续带着大家玩儿。
起身去找刚刚脸黑得吓人,拿着手机出去的席司宴。
这酒吧位置隐秘,在娱乐街的尽头,而且要下几级台阶才能看得见正门。
此刻席司宴就靠在门口的墙边,露出三分之一的身量。
陈默往前走了几步,听见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席司宴:“我现在要的不是解释,是解决办法!之前打过交道的媒体怎么说……什么叫官方媒体不敢硬碰硬?我告他侵犯未成年隐私你信他还敢跟我说什么官方?……放屁,别给我扯,这事儿我自己找爷爷解释……”
陈默站在后方,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急着上前。
直到席司宴回头看见他。
皱眉:“怎么出来了?”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恨不能当我爹妈,实在受不了。”陈默上前走到他那儿,问:“之前我说陈建立找上我之后,在媒体方面引导出奇顺利,原来是你帮了忙,怎么不说?谢谢啊。”
席司宴收了手机,表情并未轻松,“能做的有限。”
“宴哥。”陈默笑,“你别忘了,你离十八岁都还有几个月呢。”
这话没让席司宴笑出来。
反而是脸色更难看了一点。
席司宴这会儿内心充斥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