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假冒(22)(第3/5页)
宋吟真心实意地弯了弯唇,眸子里可以看出明亮又信任的情绪,“那就拜托你了。”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工人浑身轻飘飘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然而刚进到宿舍,他就僵住了。
普通工人的宿舍都是八人间,几张铁架床紧紧凑凑拼在一起,而就在他的床位上,有个长相俊美的男人霸占了那里,他的双腿和手臂都极为修长,胸口和脊背的肌肉紧致地耸起,被衣服勾勒出流畅有力的弧度,很符合时下流行的西装暴徒。
此时,他正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工人床上的小摆件。
工人嗫嚅着,“白大哥……”
白言听到了他的话,但没有抬起头,强大的压迫感侵蚀着整间屋子,工人冷汗都流下来不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对方开口。
“钱呢?”
“这个月的都准备好了,”工人颤颤巍巍说道,听到此话的白言低低地嗯了声,似乎在满意他的省心和懂事,然而在他伸手的下一秒,工人又开口了,“不,不过,在给你之前,你能不能先跟我去个地方?”
白言顿住了,半分钟后,终于抬起了头,“想死?”
工人颤悠悠地擦了一把额头……预料之中的被骂。
白言眼如锋刀,一刀一刀刮着工人,“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还是说你其实没有钱,想耍什么花招?”
工人简直要被那样的气场吓死,嘴唇嗫嚅起来,双腿也跟声音一样软了,“不是,我怎么敢,现在不还,以后利滚利的,杀了我也还不起……”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碰借贷这种东西,可碰了就是碰了,没有回头路,只能谨小慎微地走每一步,少错一点。
工厂宿舍到处是霉味和汗味,让人打心底的排斥,白言见工人已然是魂飞魄散的状态,懒得再待下去,他想工人也应该明白,现在让他拿钱走人是最优选。
门口战战兢兢的工人确实是想拿钱了,手也伸到了自己口袋里,但刚碰到那一摞钱,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或者让他痴迷的人一样,眼神变得勇敢起来,“你还是先跟我走吧……”
白言:“……”
白言脸色阴沉,他不是第一次被拖延时间了,但却是第一次被眼前这个老实人纠缠,“你要是真的不太想活了,就直接说,让你死快点。”
工人虽是害怕,但也不放弃,执着地劝道:“白大哥,你跟我走吧……”
“只要你跟我走了,我马上就拿钱给你,你仔细想想,我这种没权没势的人,也没能力害你啊。”
白言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门口的工人双腿紧并,嘴唇微厚,是特别本分的人,此刻被他吓得六神无主,可却不怕死地一直恳求他跟他走。
过了几秒,白言交叉的双手松开来,终于起身迈动步伐,跟在差点喜极而泣连连鞠躬道谢的工人后面走了。
倒不是怜悯心发作。
只是很好奇,也想看看,这个以往见到他就瑟瑟缩缩的男人,今天这样强势和坚定,究竟要耍什么滑头。
两间宿舍也就一个水泥地的距离,工人噤若寒蝉地带着路,同时感受着后面男人粗暴的气息,好几次脚底打滑。
他敢肯定白言脑子里在想,如果他敢不老实地耍心眼,会叫人先打断他的腿,再砍掉他的手指。
白言确实有这样的意图,并且刚跟着走出几步路,他就感觉自己太闲,这样无聊的要求也答应。
停住脚步,他打算反悔,不跟着去了,反正在别人眼里他都是要债的恶徒,他也不介意显出恶徒本色,说反悔就反悔。
然而在要转身时,他朝旁边瞥了一眼,突然就怔在了原地。
是看错了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现在发展到大白天也活生生冒出个人来了……
还是最近忙昏了头,脑子出了问题?
如果都不是,他是撞鬼了吗,怎么会在这种乌烟瘴气的鬼地方看到宋吟。
宿舍门口极为纤弱的青年望过来。
他犹豫着小声开口,“是白言吗?”
“是。”脱口的速度极快,让旁边的工人都为之诧异,“是我。”
白言直勾勾盯着宋吟,甚至怕对方听不清,工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走到了宿舍门口,低头俯视着宋吟的脸。
宋吟没想到真的会是他。
这就好比,多日阴沉的天气,突然放晴了一天。
宋吟伸手摸住白言结实但并不粗犷的手臂,但想到这样不好,又改去轻轻抓住白言的衣袖,他小声地说:“能不能救救我?”
从没被这样主动示好过的白言耳畔有几秒的嗡鸣,“什么?”
“这里有个工人绑了我,他不让我出去,还让我叫他……”似乎有些丢人,宋吟脸颊有些红,艰难地诉说着难堪的经历,“你能带我走吗?”
虽然有些地方被含糊了过去,但白言还是听懂了。
他非常的能理解,相当的能共情,因为前几天的他也想这么做,并且这几天也一直没放弃,只不过是被债务缠身拖了一阵。
宋吟用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他,“只要带我出工地就好了。”
白言口都干了。
他用了几秒平复心情,开口说:“可以,这对我很简单。”
可他在宋吟抬头看过来时,又说:“但是我为什么要无偿帮你?干要债这一行,都是有来有回的,我帮了你,你什么都不做,我改去做慈善好了。”
宋吟明白世上很少能有不求回报的帮忙,嘴唇轻抿,“那你想要什么?”
白言不说话了,低头看着宋吟,似乎在想他身上有什么是自己需要的。
眼前的青年脸蛋冶艳得惊人,但身子又太娇了,单手抱起来都能肆意妄为,白言看着看着,声音沙哑地开口:“带你出去之后,你跟我回家当我老婆。”
“在外面也要叫我老公。”
宋吟睁大了眼,表情中可以看出不可置信和震惊。
他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出声:“我跟你说过,我有丈夫……”
白言直白道:“你那没用的丈夫不如死了。”
宋吟:“……”
宋吟做出丈夫被侮辱后的恼怒表情,但白言不在乎,伸手把他的发丝撩到耳后,“怎么样?只要你说好,我就能带你走。”
他完全没有朋友妻不可欺的概念,甚至还咒人死,宋吟看出他是个讲不通话的,干脆不说话了,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他低头思考起来……怎么办。
左边是陆工,右边是白言。
两个都不是好人。
但如果选陆工,那就是相当于舍弃了自由,而如果是选白言,虽然后续不知道会怎么样,但至少,会有暂时的活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