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四人宿舍(16)(第4/5页)

他勾住苏秋亊的领子,手指使了下力,就把苏秋亊弄得跪在了后车厢的毯子上,直对上他的肚子。

这个人的后腰实在弯得夸张,从背到腹就那么点儿宽,倘若捏着两丘肉把他抱坐男人怀里,只用抱紧勒实一点,就能把肚皮胀破。

苏秋亊将脸侧过去,耳朵有点红,但那是被宋吟袒皮露肉气的。

宅子里那么多佣人,那么多男性或女性管家,他扯领子给苏御桥看,有没有想过他们回去以后会怎么传?

表面上都当作没听到,晚上一关上门,就会嚼舌根说今天来了个和苏御桥关系不简单的人,要不是人多估计就不止会扯领子了……

分明一开始只用告诉苏御桥用药膏,用什么牌子的药膏,动动嘴就可以。

“我在问你呢,”宋吟动了动手指,勒了下手中的领子,让人别当哑巴:“又是泼脏水,又是说那么多,是不是喜欢我?”

毯子柔软,跪上面也不会让人疼痛,苏秋亊平生当中没有这样和人说话过。

可他在这么屈辱的姿势下还记得礼貌,两手撑着宋吟两沿,尽力离远一点,他想上手捏开宋吟的腕子,却被一句一句问话逼急:“……你明知道,为什么非要问明白。”

宋吟平生当中也没受到过这样的冤枉,他哪里知道?

他戳苏秋亊烟头,叫苏秋亊干这事那事,还让苏秋亊转钱,正常人哪里会喜欢他啊?

宋吟既觉得荒唐,又觉得脑子发痛,痛是因为苏秋亊的好感度还在一个劲降,以前降不降都没事,但现在降,就是在降他的小命了。

宋吟病急乱投医,他轻轻拽过苏秋亊,一双似乎含着春情的眼睛扫过去:“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我才能知道,现在问你另一个问题,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最后一个问题抛出来,苏秋亊轰然怔住,宋吟心里有点没底,“什么表情,想还是不想?”

似乎是抛出了个炸弹,苏秋亊被震得失去肢体能力,只会怔怔地看着他,明明很好理解的一句话,却变成了天书。

苏秋亊摆在宋吟身侧的胳膊全部绷了起来,甚至一时忘记客人问话要立即回复的教养习惯,过了一个世纪久,宋吟清澈的眼底映出了他的脸,还有张了一下的嘴唇:“……想。”

宋吟无言,想就想,有什么需要思考这么久的。

“我可以答应你,”他有些难开口,但瞥到好感度有上升,并且上升很多,后面的话便水到渠成地说了出来:“但是你得给我个好处。”

苏秋亊肩膀一僵,紧接着又释然地放松下来,宋吟就是能做得出来谈恋爱都要讨个好处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宋吟看着他迟迟不说要求,卖着关子,良久才曲了下素白的指节,往下指了指。

苏秋亊顺着他指尖看下去,但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平平的小腹。

过了两秒,苏秋亊的脸上突然涌上了几分无法言述的复杂,甚至眉间严肃地皱起,他眉骨很深,这样一皱,恍惚中就有了几分苏祖之的影子。

宋吟是让他做那个吗?

过往受到的所有礼仪告诉苏秋亊,健康的恋爱一开始绝不会这么做,他才和宋吟确定不到一小时,他应该明确拒绝宋吟。

但是他又想到,如果他拒绝了,宋吟会不会……去找别人?

他有身份还能管着宋吟不乱来,但如果没有身份,他算什么?

苏秋亊慢慢抬起右手,眼中的犹豫也慢慢消退。

宋吟刚想拿起身侧的手机,他的腰突然悬空,裤子刮了一下肉,原本靠着车门的腿被苏秋亊单手撑了起来。

宋吟语调惊得发软:“干什么?”

苏秋亊支着他的膝窝,近乎无言地看过来。宋吟看了他一会儿,后知后觉地醒悟三分,手指曲起来,又伸回去,想说他口中的好处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想立规矩,在一起后之前的承诺就要作废,别等到月末再给他钱,而是天天都得给,但苏秋亊好像明显是往别的地方想了?

宋吟心跳很快,嘴唇张开的时候都有些颤抖。

苏秋亊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他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他一个苏家人,难道不比他还要清楚祖宅里到底有多少人?

不说祖宅站着的那些佣人,苏家还有大把练出来的尽忠死士,藏在各个角落里候着,苏秋亊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能看到?

苏秋亊的脸也被狗吃了!

宋吟害臊地抿着唇,脸上红,手上白,伸手要把人弄开,可窗外突然在这时覆下来了一个阴影,对方弯下腰来,扬起声音问有没有人。

是苏御桥。

宋吟朝窗外看过去,又去看了看仿佛一字没听到的苏秋亊,惊愕中只感觉乱套了,他硬着头皮:“苏御桥?有什么事。”

苏御桥穿着那身血褂子,左脸还是肿得滑稽,可他精神还不错,刚被他老子抽了一顿,仍然能站能跳能说话,甚至又跑到了车子跟前。

像是忘了刚才是因为什么被打的。

“我有东西给你看,”车窗是单向玻璃,苏御桥看不见里面,他咽了一下喉结商量道,“不下来也行,把窗户打开就好。”

苏御桥的声音像包了一层塑料袋似的,宋吟被一个个字砸得头晕眼花,他做口型“你弟弟在外面”,苏秋亊却不理会,他也敌不过后者的力气。

宋吟很着急,但实在没有办法,把能骂的都在心里骂了一遍。

不能再拖了。

苏御桥在外等了良久,终于等到宋吟把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

缝里看不到任何人,别说是宋吟,连苏秋亊的头顶都看不到,可他二哥一向都能头顶车厢,不应该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是去宅子取药了?

苏御桥将疑问在心里过了一遍,就被宋吟的声音打断:“给我看什么东西?”

罢了,一条缝也能说话。

苏御桥拿着胡聂给他的画纸,说话前又低头自己欣赏了一遍,细长的眼睛得意上扬,“我画了张你,现在画完了,给你看一看。”

刚刚苏御桥老实在院子里跪着,就是在画宋吟,他什么都不行,什么都做不好,但偏偏画画还凑活,也是他老子唯一能看他顺眼的地方。

那天赛马他没上场,没展示给宋吟看自己的马术,他就想给宋吟看些别的,毕竟正常人都想给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拿手的一面。

车厢里暗摸摸的,苏御桥担心宋吟看不清,就诱哄着人把车窗再多打开一点,“再打开一点吧,这样你看不到。”

里面没人说话。

过了十几秒。

啪,一只汗淋淋的手按在了车窗上,将苏御桥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