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页)
仿佛戒断之人,再次沾染上瘾的源头,那种沉沦并不能以意志相抗衡。
楼问津把吻急促印在她面颊与颈侧时,她身体已经瘫软,只能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他把她抱了起来,坐在梳妆台的桌面,挤入她双腿之间,仰面再去细密地吻她。
楼问津声音黯哑:“阿九,我伺候你,好不好?”
她一定是哭得太多,以至于脱水,才觉得这样渴,不然何至于只是一句话,就使她如同枯草遇到火星一般地燃烧了起来。
楼问津把她的两只脚支在梳妆台的边缘,掀起她的睡裙,就这样跪下去。
她倒吸一口气,两手往后撑住台面,头往后仰。只有后背所触的镜面是冰凉的,其余一切都似火焰一样灼烫。
“啪”的一响。
放在一旁的玻璃杯打翻了,碎屑连同牛奶泼了一地。
可谁也无心去理会。
抵达得这样迅速,简直羞耻而又难堪,她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哭,或许因为这个姿势,自己整个人都一览无余地在他面前暴露。
楼问津直起身,把她从台面上抱了下来,后退两步,在粉色的皮面圈椅上坐了下来。双臂紧紧搂着她,等着余震自她身体里平息。
梁稚面颊挨住他肩膀上衬衫的布料,呼吸粗重,她手往下探,触及到那金属的拉链,一下滑到底。
白色纱帘外,晨光正一分亮过一分。
她不知道这个长夜有没有真的过去,需得她亲自去做确认,去感知那份充盈的真实性。
梁稚动作一停,双臂搂着楼问津的脖颈,眼泪又落下来,“……楼问津,我恨你。”
“好。”楼问津低头去吻她的眼泪,“……你最好恨我一辈子。”
之后,楼问津把她抱了起来,到了床上……
不知不觉间,天光已经大亮,隔了窗帘,亦能感知外头已然日头高照。
梁稚倒在薄被里,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疲乏。
因为疲累,思绪涣散,一切感知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唯独那骤然回袭的懊悔,在剧烈啃噬她的心脏……
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又和这个人搅到了一起去。
原本,几乎,几乎她都已经要把他给忘了。
她不再看楼问津,声音嘶哑地说:“……有时候宁愿你已经死了。”
至少长痛不如短痛。
楼问津默了一瞬,“很快就全部结束了,阿九,你的生活会恢复原样。”
“……我的生活怎么可能还能恢复原样。”梁稚闭眼时,睫毛又变得簇湿。
楼问津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痛苦的表情,一些一厢情愿的话,想了想,还是不必说了。
或许,他合该死在傍晚的那场空难里。
“……你休息吧,阿九。”
梁稚整夜没睡着,又体力耗尽,确实已无精力再多说什么。
合上眼睛,疲惫如潮水涌来,很快将她淹没。
听见平缓的呼吸声,楼问津穿上衣服,从床上起来。
他坐到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遥遥地看着床上熟睡的梁稚。
想到很久之前,有一回去给梁稚跑腿,买了雪糕来送到她的卧室。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抬头往镜子里看他一眼,说,楼问津,你过来帮我看看,我睫毛夹好了没有。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她面前,她扬起头来,他低头去看。
阳光里,她面颊上有细软而透明的绒毛,像刚摘下来水蜜桃一样。
他仓促地移开了视线,说,好了。
原本早已习惯了那种绵延而钝重的痛苦,可这陡然想起的往事,还是像针一样,猛地扎了他一下。
他坐在那里,长久地一动不动。
仿佛回到从前,无数次的静默相守。
梁稚一觉睡到了下午。
醒来时,发现梳妆台旁地面上打碎的那杯牛奶,已经收拾干净,不知道兰姨什么时候进来过。
她洗漱过后,换上衣服下楼,却见宝星正坐在客厅里,面前茶几上,放着两份文件。
“梁小姐,你睡醒了。”
梁稚走过去,“什么事?”
“楼总有几句话,让我转达给你。”
梁稚在他对面坐下,稍稍地蹙了蹙眉,但因为瞧见宝星神情严肃,也就没说什么。
宝星看向她,“楼总让我告诉你,他有屈显辉参与贿选的实据,以此做交换,屈显辉已经同意和沈惟茵小姐离婚,此事最多下周就能办妥。至于沈惟慈,他有港大医学院的文凭,到哪里都是硬通货,香港顶级的私人医院会联系他,去不去取决于他自己。”
梁稚一愣。
“……楼总说,对于沈家,他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其余人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还有,你父亲至今毫无音讯的事,楼总说会亲自飞香港一趟,找人帮忙打听他是否已经离境,又去了哪里。
说完,宝星把茶几上的文件往她面前一推,“这是楼总一早拟定好的协议,他已经签过字了,一式两份,只要梁小姐你签字就能生效。”
梁稚识得这装订整齐的文件。
宝星觑着她的脸色,“……梁小姐,你还是看看吧。”
过了片刻,梁稚终于伸手,拿起那份协议。
她翻开潦草看了看,越看越诧异。
协议里,楼问津把他手里持有的52%的梁家的股份,全部无偿转到她的名下,唯一的限定条件是,梁廷昭未来不可在公司里担任任何职务——这条件几乎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约束力。
除此之外,科林顿大道的那处价值不菲的宅邸,也无条件地归她所有。
“……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梁小姐你不明白,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宝星耸耸肩,“楼总还有最后一句话,他说梁小姐不必太心软,总是妥协于他的苦肉计。希望这一切的事情,梁小姐权当只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往后,他不会再出现打扰你了。”
梁稚心脏往下沉,“……他人呢?”
“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宝星摇头,“我只知道他中午去了一趟沈家,和沈康介见了一面,之后就直接去机场了。兴许回普吉岛参加酒会去了吧,也或许到香港打听梁小姐父亲的消息去了。”
“你给他打电话。”
宝星为难:“我已经被开除了,梁小姐,这就是我为楼总办的最后一件差事。”
说完,宝星站起身,“我走了,梁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