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第2/4页)
“宋老师这是我的胎发……”
不知道为什么,宋斐然想起了上个世界的林颂,也是这样一遍一遍叫她。
她正想收起胎发,身侧的墙壁传出窸窣声,似乎有砖块动了动。
她下意识警惕,就见墙壁上的黑砖被抽走了一块留下巴掌大小的黑洞,黑洞后出现了一双眼睛,很大的幽绿色眼睛,朝着她这边张望。
她立刻避开了眼睛,因为高承的眼睛就是这种颜色,与他对视就会产生幻觉。
对面的是个被关在地牢的鲛人吗?
那双眼在看见她之后惊的眨了眨眼,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鸣叫,像是个少年的声音,结结巴巴在问:“你是,鲛人吗?”
真是鲛人。
“我是人类。”宋斐然用鲛人的话语回他:“被鲛人关在这里的人类。”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她:“人类?我从来,没有见过,人类,只听说过。”那双绿色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真好看。”
宋斐然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被说过好看,人类在其他精美的种族面前,长相是不占优势的,“你没见过人类,怎么知道什么样的人类是好看的?”
他眨了眨眼回答她:“和我不同,就是好看的。”
“为什么?”宋斐然想见过的鲛人似乎都很漂亮,精致诡异地漂亮。
“我很丑。”他语气有些难过:“是下贱的,残次贱种。”
宋斐然有些惊讶,这才看向那双眼,发现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并没有高承带来的迷惑性,一眼可以望到底:“是谁这样告诉你的?”
“很多人。”他说:“每个人,送饭的,照顾我的,妹妹、哥哥……”
每个人都在说他是残次的贱种吗?
他是谁?
“你有名字吗?”宋斐然更好奇了:“你叫什么?”
“他们叫,我贱种。”他想了想,才又说:“但我还有,另外的名字,但他们不许我,叫这个名字。”
“是什么?”宋斐然和他说:“我叫宋斐然,你的另一个名字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像是觉得很好听,念着她的名字就消失在了黑洞后。
宋斐然只能听见他还在一遍遍念她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又出现在黑洞后面,从巴掌大小的黑洞里塞过来一样东西:“珊瑚,人类吃吗?”
黑暗中,那是一截小小的红珊瑚。
宋斐然看见他黑乎乎的手指,像是被关了很久很久:“人类不吃珊瑚,但是谢谢你。”
她没有接。
那只拿着珊瑚的手慢慢缩了回去,宋斐然隐约听见他在哭。
“你在哭吗?”宋斐然朝小小的黑洞看过去,看见对面脏兮兮的地牢中一个脏兮兮的人跪在那里捂着脸在哭,他似乎没有穿衣服,绿色的头发很长很脏,已经打结成一团盖在他身上,他的腿上还有些鞭子的伤口溃烂了。
“鲛人的眼泪不是会变成珍珠吗?”宋斐然看着他,可他的眼泪是湿漉漉的眼泪。
他捧着脸哭的很伤心,“我是、残次品,我没有珍珠、没有鱼尾,我也不是人类……残次的贱种……”
可他有一双和高承很像的眼眸。
宋斐然实在太好奇了,她握住了鲛王之核,对他说:“你在伤心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声音太温柔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对他说过话,他慢慢抬起了脸看向她,对上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睛,那双眼微微发着光迷惑着他看进去……
他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妈妈,她有美丽的鱼尾,一双深绿的眼睛,可她很虚弱,躺在床上抓着哥哥的手说:“高承,送高翡离开北境……他不会和你争夺王位,送他去他父亲那里……”
他听见高承冰冷的说:“您安心去吧,我会安顿好他……”
可高承转过头来是一张没有表情、冰冷似刃的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说:“下贱的残次品就不该拥有鲛王之核……”
高承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海藻一样的头发深入了他的喉咙里……
“哥哥……”他哭得更剧烈了。
……
宋斐然猛地闭上眼睛,松开了鲛王之核,她试着操控鲛王之核像高承那样窥探了他。
她一直在想高承的幻境那么真实,一定还具备有窥探到人心最隐秘欲望的能力,现在终于可以确定……
鲛王之核的能力是从一个人心里最害怕、最渴望的记忆里抽取画面,制造出无法抗拒的幻境。
她闭上的眼前还有一幕幕画面——
高承捏碎他的鲛王之核,让他彻底失去神力,无法再变回鲛人的样子,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关在地牢里……
他那时才7岁。
高承吩咐所有人不许再叫他的名字,把他像狗一样养在地牢里,他的名字就是贱种、残次品,每一天每个人都可以来打骂他。
高承、高承的妹妹、送饭的、曾经照顾过他的……都来到这间黑暗的地牢里骂他,鞭挞他。
渐渐的,他也认为自己就是个残次的贱种。
“宿主。”101搜索了原文:“他似乎是上一任鲛人女王和人类生的孩子,是高承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地牢里生活了12年。”
十九岁,这对于寿命是几百岁的鲛人来说非常稚气。
宋斐然靠在墙壁上听着他哭,他哭着哭着就没声音了。
她再看过去,发现他哭着睡着了,脸还埋在手掌里,像个稚气的孩子。
掌心里林赛亚还在源源不断地传送神力给她。
一片寂静之中,宋斐然胃里饿的厉害,她低头运转着那枚鲛王之核,想尽快将能力吸收干净,可发现这样靠体外呼吸吸纳鲛王之核的能力太慢了,不如她从韦泽身体里直接靠触手掠夺吸取效率高。
过了好半天,她也只感觉到一点鲛王之力萦绕在胃里,一点也不解饿。
隔壁突然传来响动。
她立刻收起了鲛王之核,就看见黑洞后那双绿眼睛又看过来,像是刚从噩梦里惊醒一样盯着她哑声说:“哦,你还在,我做了可怕的梦。”
“什么可怕的梦?”宋斐然问他,想来应该是她使用鲛王之核窥探他,让他误以为那幻境是做梦。
“很可怕。”他还有点伤心似得说:“我梦见,从黑洞看你,你没有了,原来你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