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选做男主的师母》(第2/3页)
她细白的手指拿着一面小小的灵境伸到他眼底下,不正是护心镜吗?
镜子里映出裴颂皱紧的眉头,他抬起头看她。
她眼角眉梢带着得逞的笑意,收回镜子照了照说:“骗你的,你还真信,我早就捡起来了。”
裴颂看着她又恼怒又无奈,喉咙里干干哑哑的说:“师母何必戏耍我?”
她在灵境后露出一双明亮的眼,带着得意和快乐说:“因为讨厌你,所以才戏耍你。”
讨厌他吗?
裴颂看见她握着灵境的手指上还沾着一些没洗掉的血污,还说不是她替他处理的伤口?
他在这一刻气不起来了,她那么爱干净的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替他处理了那么脏兮兮的伤口,还准许他躺在她的床上。
她是怎样将他弄进来?他那么重,她怎么替他脱掉的衣服?处理的伤口?
每一步对她来说都很难。
可她却口是心非说,不是她做的。
裴颂望着她,心里想:如果她真的很坏,就会装作对他好,借着他受伤救他的契机要他报答,她现在那么需要一个人护着她,虚情假意并不难,可她却没有那么做。
她始终在说:我总不能靠着裴颂一辈子。
她没有虚情假意地利用他,连戏耍也是小孩子似的。
或许师父说得对,她的心地不坏,她当初只是讨厌他这个魔种之子而已。
就像此刻裴颂没有气恼,只是静静地说:“师母拿到就好。”
她也孩子似得收起护心镜说:“你不生气就没意思了。”
……
外面的雨停了。
裴颂不好这样光着身子面对她们,就请她们先出去等一会儿。
等她们出去后,裴颂撑着疼痛的身体找出了箱子里自己的旧衣服换上,没想到胸口和脚踝的伤口她都处理得很好。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他脖子上的淤青和抓伤?
他想起这些细小的伤就耳朵发热,脑子里不自觉想她舒服时指甲不自觉抓入他肌肤的疼痛感,很细微的疼痛感,伴随的却是他被她身体接纳的巨大快感……
一想这些他腹部的伤口就起反应,连发丝也跟着发麻。
裴颂啊裴颂。
他近乎粗暴的压了一下自己胸口的剑伤,剧烈的疼痛像一种自我惩罚,反而让他好受一些。
再看腹部的伤口果不其然泥泞一片。
可他奇怪地发现,这次黑血少了很多,渐渐变成了粘稠的透明色……
这……到底是什么?太奇怪了。
外面,宋斐然和桂香的声音隐隐传来,她似乎要去溪边抓鱼。
那里很滑,还有蚂蟥,她最好别过去。
裴颂动作快了一些,怕她真过去出什么事。
他换好衣服,看见脏兮兮的床,又去柜子里找了一套旧被褥,想替她换上,可摸在手里料子又硬又糙。
她会磨得疤痕痛吧?
还是下山再买一套料子软的,她的衣服也该换新的,去更大的镇子上买些更好的料子吧。
背后的门轻轻敲响了。
裴颂说了一声:“进来。”
桂香推门进来,歉意地对他笑笑说:“我来替小姐换床褥。”却看见裴颂已经在换了,她愣了一下再看裴颂,感激得眼眶红了一圈。
关上门,走到裴颂跟前“噗通”跪了下去。
“桂香姨。”裴颂忙伸手去扶她:“这是做什么?”
桂香却哭着低声说:“裴少爷我给您磕个头,谢谢您救小姐,也求您救人救到底千万别把小姐交出去……”
他怎么会。
裴颂将她强行拉起来,才听她说万剑宗已经得知宋斐然拿玉指环在地下交易城赌棋的事了,现在万剑宗联合其他宗门对她下了通缉令,几大宗门联手要缉拿,她在这中州是迟早被抓住的。
而她的家人别说护着她了,巴不得亲手将她缉拿千刀万剐来谢罪。
“小姐是个苦命人,宗主一死再也没有人会护着她了。”桂香哭得很低,怕小姐听见:“我知道裴少爷记恨小姐小时候对您不好,但她不是个坏心肠的人,她只是……从小被打骂长大,不知道该怎样好好对待您……”
可她对大师兄沈琢羡很好。
裴颂不想让自己那么阴暗狭隘,可是师母真的对大师兄很好很好,会给他做点心,还会给他打剑穗。
他那时嫉妒得要命,此刻喉咙也发酸得要命。
可他还是说:“你放心,师父将师母托付于我,我自会遵从师命,尽心尽力护着她。”
桂香连连谢过他,抹掉眼泪接过他手里的被褥,让他好生休息着。
裴颂站在一旁看着她双手托起被褥在小炉子上一点一点的烘烤,将被褥烘出好闻的气味,才去床边换上铺好。
这样她会好受一点吗?疤就没那么难受了吗?
他这样看着,桂香像是怕他误会小姐,又说:“小姐不是娇气,是她脖子后有道很长的疤,阴雨潮湿的天气就会又痛又痒,这样只是为了让她没那么难捱。”
“我知道。”裴颂在今天才知道,师母那些绫罗绸缎、娇气的习惯只是为了让自己没那么痛苦。
他顿了顿问:“师母脖子后的疤,是怎么弄的?”
他心里其实有个猜想,灵根天生,就在枕骨和天府穴,师母说她曾经有灵根。
但这个猜想太不可思议了。
桂香在片刻后哑声说:“是被老爷找的半仙儿挖灵根留下的。”
居然真的这样。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裴颂眉心蹙紧,听着桂香说:“小姐那时候才七岁,那么点儿大的人,被从后脑勺、后脖子割开皮挖出了灵根……”
裴颂听的后颈疼痛,七岁,她居然活了下来。
“所有人都觉得小姐要死了,我那时被拦在外面就听见小姐在屋里哭着求老爷不要,她害怕……”桂香再想起来仍然泪流满面:“那就是一家子畜生,我要不是为了小姐早就走了,可那时候小姐快死了,一口水都喂不进去,我要是走了她一定活不成了。”
她和裴颂说,小姐有整整一年都没办法躺着睡觉,没有站起来,因为脖子痛,她只能趴着,可就是这样她还是争气地活了下来。
谁想到宋家人打着给小姐调理身体的幌子,把小姐的身体调理成了修仙者说的鼎炉。
她也不懂那是什么体质,只知道小姐遭了很多罪。
“我原以为小姐嫁给沈宗主就能苦尽甘来了。”桂香添了炭,熏的落泪:“没想到沈宗主走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