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选做男主的师母》(第3/3页)
裴颂看着跳跃的火苗,心里也随着炭火荜拨荜拨作响。
原来她和他一样,也无处可去,没有家可回了。
他耳边是她在宗门里说:我原本是有灵根的。
她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原本可以像她的弟弟一样修行,像宗门里的师姐师妹一样御剑而行,谁也欺负不了她。
裴颂没再说话,从芥子囊中取出了几张银票递给桂香:“我受了伤不方便下山,劳烦你下山一趟买些师母需要用的东西吧。”
柔软的被褥,绫罗绸缎的衣服,还有她需要的止痒药膏。
桂香忙将银票推回去:“怎么能用您的钱,我有钱,小姐把她的积蓄都给我了。”她又说:“她把能给的金银细软全给我了,让我带着回老家养老,小姐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或许是吧,她只是讨厌他而已。
桂香收拾完被褥就着急忙慌的下山去采购了。
裴颂拖着受伤的脚走到了门口,看见不远处的溪边宋斐然坐在一块青石上,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阴阴的,像是又要下雨。
不回来吗?是想吃鱼吗?
裴颂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她突然低叫了一声慌张站起来,捂着自己的手说了一句:“什么东西?”
是被蚂蟥咬了吗?
“别动!”裴颂立刻一瘸一拐地跑过去,也顾不得没有戴手套,伸手一把抓住了她捂着的手:“是蚂蟥吗?松开我看看。”
他的手指很热握在宋斐然冰冷的腕上能感受到粗粝的茧子。
宋斐然望着他,松开了捂着的手。
什么也没有,完好无损的在他眼底下。
“裴颂,你是蠢货吗?怎么那么容易上当啊?”她语气里又带着那股得逞的快乐。
她又戏耍他!
裴颂当真有些生气,丢开她的腕子要走。
她又伸手叫住了他:“跑什么啊,扶我回去,太滑了。”
裴颂站在原地,既生气又无奈,知道滑还要来溪边?
他背对着她将手臂递了过去。
她却握住了他的手背。
冰冷的手指碰到他满是疤痕的手背,令他不自觉颤了一下。
她……不介意他的手吗?
她不是嫌他的手恶心吗?
可那只白皙的手握得他很紧,柔软的贴在他的疤痕上,指尖插入了他攥住的掌心里。
尖利的指尖轻轻刺在他掌心里,他抿紧了唇,耳朵红了一片不敢去看她。
该死,只是碰到她的手指,被她的手指握住,他的伤口就湿湿热热起来。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像个畜生一样,对着他的师母想入非非……
……
在下雨之前桂香回来了,大包小包的将东西一样样放好,嘱咐宋斐然药膏怎么用,被褥睡前用新买来的汤婆子烘烤一下。
宋斐然一一应下,又催促她快点下山去,赶在天黑下雨前离开这里,乘车回老家去。
她不放心的对桂香说:“发生什么事你都别管,回家去吧,等我处理好万剑宗的事就去接你回来。”
桂香又要哭。
宋斐然抱住她,贴了贴她的脸颊,“嬷嬷,老天生我一场,我自会好好活,不会亏待自己。我只怕你留下,他们会伤害你。”
所以她特意偷偷回了一趟宗门,把积蓄全给了嬷嬷让她快走,在她灭了六大峰主之前离开。
“我听小姐的。”桂香再没有耽搁,下了山。
宋斐然站在房门口好一会儿,黑下来的夜色里下起了雨。
潮潮的气息包裹她,她听见背后添炭火的声音,闻到干燥的木香。
裴颂在身后说:“我替您烘干被子,休息吧。”
她回过头看见裴颂在汤婆子里加了烧好的炭,弯腰在床边慢慢地烘烤着她的被子。
哪怕是受伤,他也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实,又戴回了手套,只黑发松松扎在脑后,随着他弯腰垂在床褥上,露出一截微微泛红的脖颈,上面的抓痕不太明显了,淤青却泛黄愈发明显。
她走过去,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后颈,明知故问:“你脖子上的淤青和抓痕怎么弄的?”
裴颂的心像被猛烈敲了一下,心虚至极立马躲开她的手,身体就跌坐在了她的床上,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心乱成了扑火的飞蛾。
她觉得这淤青和抓痕眼熟吗?她看出来什么了吗?
她并不知道那个哑巴裴一就是他,他与她双修时没有摘下过面具和手套。
他死也不能让她知道,裴一就是他。
因为他……那时明知是师母,却还是失控的主动跪在她脚边卖力的服侍她。
他明知道是师母,却还是急切地抓着她的手抚摸他那道伤口……
他明知道是她……还是意乱情迷的在被她接纳时,咬住她的指尖什么都忘了。
不是一次,是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失控,他是畜生。
如果让她知道,他该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已死的师父?
他的手掌陷入烘烤过的被子里,攥紧又松开,收回眼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说:“慕容沛临死前……抓的吧。”
她脸上闪动过一丝恶意的笑容:“是吗?裴颂不可以对师母撒谎。”
她在这时自称师母让他脸烧热得厉害:“我没有什么必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