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3/4页)
但这时候知道太晚了,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连轻微的呼吸都显得干涩艰难。
Boss这样的问法,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到底是真的知道了,还是仅仅在诈他?
要说谎吗?说谎可以骗过这位心思深沉的Boss吗?
最终,松田阵平垂眸道,
“您说的对,我骗了琴酒,松田阵平还活着。
“我在港口的时候就已经抓住了松田阵平……我没有立刻杀他,是不想让他的死因和港口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这句话算是真的,毕竟他不想hagi调查这件牵涉到组织的案子。
“所以我换上了他的衣服,打算等勘验炸弹痕迹结束后回到他住的宿舍,第二天再找个理由把他炸死。”
这句也是真的。
假如Boss不是今晚下令的话,那第二天就能听到松田阵平的死讯。
“那为什么要对琴酒说谎?”
“因为这件事情和他无关,我不想他和贝尔摩德掺合起来……我当时不知道是您故意绕开我派的任务。”
松田阵平还是没忍住,把‘故意绕开我’几个字加上了。
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很没有必要,难道在Boss的眼里,在组织里长大的白兰地还能为了一个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松田阵平违抗令吗?单纯就是Boss的疑心病而已。
松田阵平在这边和Boss解释的时候,另外一边的他已经开始悄悄往警局宿舍方向走,一路上他都谨慎避开了监控。
如果按照他之前和琴酒说的,松田阵平已经死了,那白兰地身在实验室的时候,无法‘扮演’松田阵平时,他是绝对没办法回去宿舍和警视厅的。
毕竟组织很有可能在宿舍和警视厅附近留了人盯着。
但现在已经被戳穿了。
那干脆就换一个计划,比如他被白兰地威胁,不能透露任何组织的信息,甚至第二天继续见面。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边居然没有人留守,他回去得堪称畅通无阻。
松田阵平心中疑惑,但在T03研究所中,还是用了这个理由对Boss回答:
“虽然他刚刚趁乱跑了,但是我威胁了他……”
Boss听完之后,却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假如我说要活的呢。”
卷发青年沉默,然后不太情愿地说,
“那就明天等他从警局宿舍出来后,再把他抓过来。或者等到他到和我约定见面的吉岡町也行,我在那边安装了炸弹。”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琴酒和贝尔摩德。”
“是。”
松田阵平答应的很好,像模像样的和琴酒他们商量了计划,甚至还得知了另外一个意外的事情。
昨天晚上琴酒和贝尔摩德他们确实在警局附近和宿舍附近都留了人,但是那边忽然发生了一场抢劫案,导致警视厅附近大街小巷的搜寻嫌疑犯,他们的人不得已撤离。
而第二天的抓捕计划,地点自然定到了吉岡町。
松田阵平“恰好”就有一个安全屋在那边,所以干脆连夜过去了。
至于琴酒和贝尔摩德,松田阵平不太乐意……但是也不得已暂留了一晚,就当做给他自己留下证人了。
因为第二天,最先响起的是警笛声和直升机的声音。
新闻和情报几乎同时到来。
有人在两栋高层公寓上放了炸弹,意图勒索警方十亿日元,其中一栋正是白兰地放了炸弹的那栋楼。
琴酒:……
贝尔摩德:……
大量的警车和直升机,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松田阵平现在在哪?”琴酒问。
“他在……他往神谷町去了。”
神谷町有另外一枚炸弹。
松田阵平坐上车,和琴酒他们赶往神谷町时,又回头望了一眼高高伫立的大楼。
即使这一枚炸弹是他赶到后拆卸又重新更换的,即使他知道这一面炸弹绝不会爆炸。松田阵平也一直等到手机上信号彻底断开,吉岡町广播解除交通管制才安下心。
但神谷町还设置着路障,他们不得不停下,各自想办法混了进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松田阵平已经上去了。
贝尔摩德打过来电话:
“白兰地,神谷町这一枚炸弹真的不是你放的吗?”
“在日本,就别叫我白兰地了。”松田阵平先说了一句,忽然察觉出不对。
如果以身体来论,现在在神谷町的高层公寓上的,其实是‘白兰地’。
虽然说因为昨天故意设置了转接,所以另外一边也能接听查看‘白兰地’的电话短信,但实际上手机还在这边。
他略微卡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个炸弹确实是我放的,但是定时炸弹,我控制不了,除非他能自己在倒计时之前拆了。”
“我给他的地点是吉岡町,那边才是安全的,是松田阵平自己非要过来。”
贝尔摩德:“……那炸弹还有多久爆炸。”
“还有……你自己听吧。”
松田阵平看着上面的倒计时6秒,按下了挂断。
五。
贝尔摩德听见电话里的忙音。
四。
琴酒扫视了一圈人群,注意到仰头看向高楼之上的白兰地。
三。
长谷川和辉推着矢野绘美跑出大楼。
二。
萩原研二乘坐的警车赶到了吉岡町。
一。
萩原研二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嘴角还带着轻松的笑意。
零。
砰——
[死亡置换完成]
[松田阵平已死亡。]
松田阵平已死亡。
贝尔摩德敛下目光,悄然退出人群。
松田阵平已死亡。
琴酒低头发送了一封邮件,再抬头却发现白兰地的身影已经消失。
松田阵平已死亡。
萩原研二茫然地看着高层公寓上的火焰和黑烟,像是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松田阵平已死亡。
松田阵平半蜷着藏在仅有一人宽的死胡同中,背抵着墙,头抵着墙。
他想说别吵了,但却迷蒙中意识到,他‘听’到并不是真正存在的声音,是人类不应该理解也不能理解的某种规则尘埃落定所下的结语。
而从那结语落下,他就感觉属于松田阵平的那部分,正缓缓从他身上下沉,沉到他自己也抓不住的地方。
这一刻他想不起来希拉,想不起来自己的重生和死亡,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忘。
身边响起一个有些耳熟的男性声音。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打急救电话。欸,我好像看你有点眼熟……”
他抓住对方的衣袖,艰难地说
“我的名字是……松田阵平。”
我是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