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页)

江从鱼浑然不觉,还屁颠屁颠地跑回来问:“怎么样怎么样?袁骞都说我学得最快最好!”

楼远钧瞧着凑到自己面前来求夸奖的少年,点着头客观地赞道:“我看其他人耍过这套拳,他们都练得没你好。”

江从鱼听得欢喜不已,脸上的得意根本藏不住。

楼远钧不由莞尔。

只是楼远钧很快便瞧见江从鱼转头凑到柳栖桐面前去,而柳栖桐还自然而然地掏出手帕帮他擦汗。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不由轻轻摩挲着食指上的戒子,压下把江从鱼喊回来的念头。

即便是幼年最灰暗无望的时期,楼远钧也从不让人窥见自己心里的想法。他总是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到来,并且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把握良机。

他现在对江从鱼很感兴趣,虽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兴趣,却也不喜欢江从鱼亲近别人胜于亲近自己。

柳栖桐明明只是奉命去接个人而已,怎么江从鱼竟与他最要好了?

楼远钧笑道:“柳师弟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娶妻了,可别叫令慈一直为你的婚事操心。”

柳栖桐父亲死得早,母亲又把眼睛给哭瞎了,母子俩早年是寄住在伯父家的,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现在柳栖桐出头了,伯父家仗着昔日“恩情”时常登门要好处,伯娘还想把娘家侄女嫁给他,美其名曰亲上加亲。

柳栖桐脾气虽好,却也不想在婚事上任旁人拿捏。一提到家中诸事,他便觉得有些头疼。

只是一直拖着也不行,毕竟楼远钧都开口提了。他若是连这点儿家事都处理不好,楼远钧怎么放心把朝廷大事交给他办?

柳栖桐才刚应了句“已经准备好好相看了”,便见家中仆僮寻了过来,说是家里来了客人。

瞧那仆僮吞吞吐吐的模样,便知晓来的不是什么好客。

柳栖桐只得先回去了。

江从鱼虽不知道柳栖桐家中情况,却也注意到了柳栖桐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无奈。他挪到楼远钧身边追问:“你知不知道柳师兄家里是怎么个情况?”

见江从鱼又凑到自己近前来了,楼远钧心里愉悦得很,嘴上却说得义正辞严:“那是你柳师兄的家事,你知道了也帮不上忙。我要是把你的私事到处嚷嚷,你能高兴吗?”

江从鱼本想说自己事无不可对人言,又觉得楼远钧这样才是端方君子,只能点着头说道:“师兄你说得对,我不该瞎打听的。我就是看柳师兄似乎挺苦恼的,想知道我能不能为他做点啥。”

楼远钧道:“你与你柳师兄倒是亲近。”

江从鱼理所当然地道:“是柳师兄接我来京师的嘛。”

楼远钧语气失落:“可惜我没官职在身,没法像他那样奉皇命去接你。”

江从鱼一听,赶忙表示自己也很喜欢楼远钧,两个师兄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他绝对没有怪楼远钧没来接他。

楼远钧闻言又摩挲起食指上的戒子。

一样的吗?

他看了眼江从鱼近在咫尺的脸蛋儿,轻轻地笑了:“你柳师兄家里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与你听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