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2页)

韩恕听得一愣一愣,没反应过来江从鱼和何子言又在闹哪一出。

何子言涨红了脸。

他本就只是担心江从鱼行差踏错,现在听江从鱼这么一嚷嚷,他也发现是自己多想了。

韩家哪有什么女眷,韩统领不仅没儿没女,连媳妇都没娶。他把韩恕接来就是为了让他当嗣子的,自己根本不打算成亲。

考虑到家里一堆糙汉子,韩家连个丫鬟的身影都看不到,江从鱼上哪跟女孩儿私会去?

何子言道:“你别嚷嚷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胡乱怀疑你。”

江从鱼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何子言都认错了,他自然没有穷追不舍。

何况他还有点儿理不直气不壮。

旁边的韩恕敏锐地捕捉到了江从鱼的心虚。

韩恕定定地望向江从鱼。

江从鱼接收到韩恕投来的目光,一下子察觉韩恕应当猜出了自己刚才去见了什么人。

他特意落后了何子言几步,凑过去与韩恕说悄悄话:“我就是去和我楼师兄说了几句话,没耽搁楼师兄办正事的,你别跟你舅舅说。”

韩恕微微一顿,点着头答应下来。

别说江从鱼只是让他瞒下这点小事了,就算江从鱼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一口应下。

江从鱼只觉自己帮楼远钧把擅离职守来见他的事糊弄过去了,高高兴兴地招呼韩恕两人快快回球场上去。

说不定有人累了需要他们上场替补!

说着他自己率先往回跑,没一会便又回到场中跟人抢起球来,瞧着跟没离开过似的。

到下午大家要散场了,韩恕才单独留下江从鱼,犹豫着说道:“你那位师兄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江从鱼想到楼远钧提及的“罪人之子”,忙说道:“他都与我说过的,你以后别去打探了。”

韩恕一怔。

江从鱼道:“我与他相交又不是看身份的,每个人都有不想被旁人知道的事,他要是知道我们这样私下打探会不开心的。”

韩恕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多问。”

江从鱼赶紧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韩恕朝他露出一个笑脸:“我知道,你只是不想任何人伤心难过。换成我自己,我也不希望旁人知晓我过去的事——若非有舅舅在,我都不知道我认贼作父那么多年。”

韩恕生父早年是入赘韩家的,总觉得韩恕姓韩,不能给自己延续香火。

后来他生父见岳父去世,大舅哥又失踪多年,便找了机会与情人一起合伙害死韩恕母亲,虚情假意装了一年便把情人和小儿子接回家。

自那以后,他们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三口,韩恕则是个任他们打骂的出气筒,在家里的地位连畜生都不如。

韩恕小时候不知晓是怎么回事,还想着获得生父的认可,打也受着,骂也受着,再苦再累的活都老老实实地去干。

即便这样,那对夫妻还是觉得他很碍眼,活全给他干,饭不给他吃,连他读书识字都只能躲在窗外偷听偷学。

如今回头一看,他那时候真是太傻了。

那对夫妻侵吞了他外祖父留下的家业,他却毫不知情,还一直期盼能被他们接纳,在他们面前摇尾乞怜了那么多年!

见韩恕脸上既愧又恨,江从鱼忙宽慰道:“那又不是你的错,都过去了。”

韩恕“嗯”地应了一声,说道:“舅舅已经查明了他们谋害我和我娘的实情,往后他们再也没机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江从鱼特地与韩恕多聊了一会,聊到韩恕眉目渐渐舒展开,他才放心地别过韩恕准备归家去。

不想才出了韩家,江从鱼就看到有辆马车停在不远处。

许是听人说他出来了,车中之人撩起车帘朝他轻轻一笑。

“要不要载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