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第2/3页)

药丸遇水即化,很快消失无踪。

他举杯,将茶一饮而尽。

二人无言赏景。

上方的天穹碧空如洗,江上碧波荡漾,微风拂面,凉爽惬意。

程令雪心旷神怡,一转头,发觉公子玉白的面色异常绯红,唇色殷红,连眉心的痣也似要滴血。

含情目一改温静,昳丽勾人。

她忙问:“公子面色不佳,可是如竹雪表弟那般说的发病了?”

姬月恒蹙着眉,目光迷离,声音亦微颤:“并未发病,只是不适。”

微哑的嗓音就如清泉中掺入了罂粟,和梦中的公子很像。

程令雪拂去杂念,环顾周遭,此时江上船只众多,他们的船泊在江心,要划到岸边恐怕要好一会,不知公子是怎么个不舒服法,能不能坚持住。

有侍者上前:“船上有厢房,贵客若身子不适,可入内休憩。”

程令雪征询地看向姬月恒,他点了头:“劳烦引路。”

到了厢房中,程令雪扶公子上榻休息,公子眸光已涣散,让她关上门后,才道:“有人给我下了药……”

程令雪不必想,也知道与钱三姑娘脱不开干系,公子应该也清楚,可他为何还要入厢房中休息。

这是钱家人的船只。

他不该即刻远离钱家人么?

公子嗓音隐忍而低沉,回应她的困惑:“此药并无大害,只是会让我人前失态,需在厢房中暂避。我猜那人给我下这样的药,是希望我被药力所控冒犯姑娘,好断了杜公子念想。”

他措辞含蓄,可程令雪明白了,她的脸“噌”一下绯红。

公子长睫轻颤:“姑娘想必也猜到了,是……催'情之药。”

这话经由公子迷离喑哑的声音说出,落在耳边,便很催'情,程令雪想起自己那些色'迷心窍的梦境。

她话语都乱得不成调。

“公、公子……可有带解药?”

解药不就在眼前?

姬月恒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嗓音虽染了情欲,可他靠在榻上的姿态仍是克制:“不知药力如何,听闻有些药中了之后若不交'合,便可丧命。”

这两字让程令雪腿都软了,哪怕那些乱梦中,也没那样过!

她无措地对上公子迷离目光。

公子躺在榻上咬牙隐忍,额上不断渗出热汗,他极力克制着,隐忍紧绷的下颚线条凌厉,更显矜傲。

可那双漂亮的眼眸春意潋滟,眼尾一抹飞红如一道鱼钩。

中了药的公子有种矛盾的好看。

像神祇堕入红尘。

清冷禁'欲,同时又勾人。

程令雪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这时候想这些岂不是趁人之危?!

再看公子时,她道貌岸然许多。

可公子却开始不对劲,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很是烫人。

程令雪从中看到了渴望,犹豫之时,青年薄唇张合,似在说什么。

她上前两步,听清的那一刻,浑身呆滞。手一紧,公子握住了她,带着乞求与渴念:“帮我……”

这两个字就如一根绳,把适才他口中的“合'欢”,“催'情”连成一道通往湮邪世界的桥,而那桥的两端——

连着她和公子。

这桥一旦搭起来,这几日因为服解药而做的那些羞耻梦境便要成真,他们纯洁的关系会从此崩坏。

她被公子滚'烫的手炽到,倏然甩开,不敢看他:“抱歉,我……”

这观音似的公子,她下不去手!

可看到公子死死抓着被褥,青筋暴起的手,程令雪又动摇了。

她怕公子死……

公子这么文弱,要是支撑不住药力一命呜呼,她这五个月白干!

况且,他也是受她和杜彦宁的过去牵连才被钱三姑娘下药。

罢了……

就当她是又做了一回梦。

公子好看,她不亏。

程令雪咬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上前两步,又发了愁。

“可我不懂啊……”

姬月恒已被折磨得要疯,在话本上看到有关情'药的叙述时,他不屑一顾——再磨人的药能比他自幼所中奇毒还可怖?然而终是低估了。

某种强烈的渴望从一处散开。

如燎原之火,窜至脑海。

她如他所愿的配合舒缓了他因被她和杜彦宁联合欺骗的不悦。

姬月恒目光软下。

嘶哑的嗓音透出柔情:“我会,也不必姑娘牺牲太多,只需借姑娘的手磨一把剑。以磨剑之痛,驱散邪念。”

程令雪这才放了心。

从不知道这事还能以痛止痛。

可放血会受伤。

她想起公子之前发病时的事,问道:“我咬你几口,可以么?”

姬月恒握着她的手倏然收紧。

此前为验证是否动情,他看了无数本话本,原本对情一无所知,可现在,他知晓了许多事情。

她没看过,为何会懂?

莫非她也曾那样帮过杜彦宁?

杂念倏然如藤蔓丛生,飞速疯长,他嗓音温柔也十足危险。

“别怕,我教你。”

缱绻话语极具蛊惑性,程令雪被这声音下了蛊,乖乖上前,她不明所以,随后公子从锦衣之下取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匕首以赤玉制成,残存着公子的温度,温润细腻。

公子引着她的手,圈紧了他。

程令雪下意识地低头一看,杏眸顿时圆瞪,眸光猛烈震颤。

都说贵公子大都警惕,再温润如玉的公子也会袖藏匕首,可公子身上这匕首藏得也太、太长……

呸,藏得也太深了!

他瞧着那样文弱无害啊……

她更无法直视他,要缩回被炙烤的手,公子却按住她的手。

“别怕,我不会用它伤害你。

“靠近些。

“躺在我的身边,好么。”

她硬着头皮躺下,二人衣冠齐整,面对着面侧躺着。

玉山倾颓,公子虽病弱,可侧躺下来颀长身姿便凸显出来,男女之间的差别也更显分明,她被他圈在怀里,目光所及处是他竹骨似的喉结。

“令雪……”

姬月恒一手扣着她腰肢。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肆意盯着她红得要滴出血的小巧耳垂。

真好看。

只一眼,眸中欲意沸腾。

他一句句教她,嗓音缱绻。

怕她不懂,又带着她的手亲自示范,以她熟悉的东西作比。

“书中说,若要以痛止痛,需先磨剑。像你平时拭剑那般……嘶,正是如此。上端,亦需揉搓。”

程令雪硬着头皮照做,她很聪明,他说一句,她照做一句。

少女常年练剑,手上生茧,擦过刀柄上端时粗砺而激荡。姬月恒喉结滚得更为剧烈,按在她腰上的手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