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第2/4页)

这事又不能张扬,哪怕杨太医也不行。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六六和叶伴伴三人。

他只是询问了杨太医治疗心脉损伤的药方,又让乙十二出去找其他大夫开了药方,在府上熬了,给四哥喂下去。

刚开始的那几天确实凶险,他一边要在礼部那边盯着,省的有人发现四皇子不在棺椁之中的端倪,省去诸多麻烦事,尽快入葬,一边计算着时间,必须在绵寿决内力在四哥体内耗尽前,赶回来重新输一遍。

如此许久,四皇子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不需要天天输送真气了,只要隔三差五输一回。

就是……

人一直没醒来。

他像是陷入了一场最深的沉眠,因为太舒适,再也不愿意睁开眼。

绵寿决也唤不醒。

曲渡边看着这张能称得上清瘦的脸,低声道:“四哥,你真的要这样一直睡下去吗,在梦里,不醒来。”

四皇子无声无应。

乙十二道:“人在受到刺激之后,不愿意醒来,是正常的。殿下,把忘忧丹给他吃了吧。”

忘忧丹,是殿下不知从哪收来的,据说吃了可以忘记前尘。

早就拿出来了,就是一直犹豫着,没有给四皇子吃下去。殿下说想让他自己做选择,谁想到四皇子一直逃避着没醒。

曲渡边摩挲着手中的一个小药瓶。

很久前,模拟器抽奖抽出来的,简介只有一句话:忘却前尘纷扰事,世间烦忧我不知。

四哥自尽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这个东西,所以才会对他说那样一句话。

只是真的等到他喂他吃下的那一刻,他犹豫了。

犹豫至今,四哥还是没醒,反而好像没有前几天的情况好了,再这样下去,他的生机还是会渐渐枯萎。

片刻后,他定下心,抬手道:“六六,拿水来。”

乙十二倒了一杯水过来,帮曲渡边把四皇子半扶着起来。

曲渡边捏住四皇子的下巴,捏开嘴巴,把忘忧丹给他喂了下去。

约莫一刻钟,四皇子眉间的折痕就缓缓松开了,呼吸变得清浅起来,他眼皮子动了动,似乎是要醒来。

曲渡边在他后颈捏了一下。

四皇子立马又睡着了。

乙十二:“殿下不想见他吗?”

曲渡边现在没有回答,只是道:“尽快安排四哥离开吧,走渡船。”

乙十二:“京郊西河渡口可以控制,殿下也去吗?”

曲渡边:“嗯,我去送送他。”

“好。”

-

方府。

奚石秋来找方鹤川喝酒。

正常来讲,这俩人一个中年老头,一个老年老头,不咋喝酒,因为平时还要上早朝,身体老了,喝了酒代谢慢,第二天上朝都没精神。

现在不用考虑了,因为已经一个多月没上朝了。

奚石秋:“这么久了,你也不找永王,是真坐得住。”

方鹤川:“说话也没用,他还不到十九岁,催那么紧干什么,”十九岁虽然还未弱冠,但已经算大人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知道实在有点偏颇。

于是轻咳一声,补充一句:“再说,朝中出事了?”

“……”奚石秋放下酒碗,叹道,“是没出事,就是我心里悬了块石头似的。”

他这还算心态稳的,没看见外面那帮臣子、甚至是宗室,一天不知道看着七皇子府的方向叹气多少次。

“再这样下去,陛下生前说的让百官去永王殿下府门前哭,估计就要成现实了。”

方鹤川:“已经成现实了,你还不知道?”

“???”

见他一脸懵,方鹤川慢悠悠道:“半个时辰前,林宗平组织着官员,乌泱泱去了七皇子府,现在估计快到了。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奚石秋:“你不早说?!酒都喝了!”

方鹤川:“不是你上来就拉着老夫说话,老夫刚才才找到开口的机会。不过又不着急,现在去,时间应该刚刚好。”

奚石秋拉起他就往七皇子府上跑。

他们也算是永王的老师,届时如果在七皇子府门前同意登基,他们迟到了多不好看!

-

七皇子府。

林宗平站在最前面,他左边右边站着的是礼部尚书和明亲王。

礼部尚书穿得板板正正,双手捧着帝冕、黑金色龙袍、帝靴、面容严肃。

林宗平对明亲王道:“王爷,您开始吧。”

明亲王颔首,看向七皇子府门,朗声道:“文武百官皆在此处,请永王登基!”

林宗平携百官跪地,拱手道:“请永王登基——!”

“请永王登基!”

这面子给的足足的。

文武百官心想,不就是想让他们这群做臣子的先低低头吗?低了便是,新君臣相处,总得互相磨一磨的。

说不准还能留下一段贤臣登门,渴求明君的佳话。

先听得府门里面一阵狗叫声,然后叶小远推开门来,看见外面这架势,懵了一秒,“诸位大人……?”

明亲王客气道:“叶公公,烦请将永王殿下请出来。”

礼部尚书道:“登基大典的礼服没有赶出来,但是常规帝服还是有的,织造御司有永王殿下的尺寸,也是赶工做出来的。”

叶小远道:“可是,殿下今天不在府上啊。”

“……”

一阵寂静。

明亲王:“那他去哪了?”

叶小远纳闷:“出京郊了,有事要办。”

殿下行踪又没瞒着,京城这么多人,没注意?

又一阵寂静。

突然,不止是哪个缺心眼的吼了一句——

“永王殿下跑了!!!”

“赶紧追啊!!”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离开了这里,很快就有人打探道了:“永王去了京西的渡口!”

又呼啦啦赶去了渡口。

只留下两个人,奚石秋瞥着方鹤川,“你说得不会跑?”

方鹤川:“……不一定是跑啊。”

他心里生出了点迟疑,忽的就有点捏不准了。也难说?毕竟人难免有逆反和闹性子的时候。

从始至终都淡定的老头,淡定不下去了,紧赶着走了两步,却又咬着牙退回来。

“把林宗平和礼部尚书那些人喊回来,别去打扰,老夫信他。”

-

京西渡口。

夏赴阳和奚子行一起,带兵守在了八百米之外,肃清了周围所有人。

他们不知道曲渡边来这里干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找了个亭子,一边坐着喝茶聊天,一边看向渡口。

秋高气爽,距离远,看不太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

奚子行:“说是送友人,也不知是哪个友人,值得他这么重视。”

夏赴阳啧了声:“是啊,周围一圈的人全清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