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永遇乐、声声慢1(第2/3页)

“可是她连苏学士的词都看不上啊……”

“……我要和她当面理论!”

李府。

侍女早就悄悄张大了嘴巴,李格非沉默了又沉默,颇为无言地看着自家女儿:

“苏学士是为父的老师,王荆公、曾子固二公自是亲族,欧阳文忠等诸人俱是词坛前辈,你你你……你怎的这般口无遮拦!”

李清照此时倒还未写作《词论》,这些品评都不过是在心里想想,平时少与人说。如今这些想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全被人抖落出来,饶是她心理素质再好也有一种社死的尴尬。但她反应也快,当即吐了吐舌头,小声道:

“我只是在说自己的观点嘛!品评人物不是自汉魏就有的吗?苏学士他们若是因此和我计较,那便也担不下这天下文名了。”

“又在胡言!”

李格非把眼睛一瞪,对自家女儿这大胆又口无遮拦的性子颇为无奈。

汉朝。

围观了好一波热闹的刘彻哈哈大笑:“好!好!全骂了一遍,这女子有气魄,朕喜欢!”

唐朝。

杜甫同样忍不住笑了:“任气狂傲,真是个奇女子啊!”

“狂傲不好吗?”

李白对李清照的观感倒是颇好,他本便是狂傲不羁之人,李清照这无差别怼人又有理有据的样子,和他简直是同调。两人都姓李,李白对这个大胆的同姓后辈有天然的好感。

“倒不知她的词写得如何。”

诗仙诗圣的期待值拉满了。

【词里三瘦,堪叹婕妤,金石录里寄深情。《金石录》是她和丈夫赵明诚合写的一部金石研究专注,赵明诚写了一大部分,李清照完成剩下的部分并为之作序。】

赵府。

赵明诚听罢一愣,随即狂喜:“我与李小姐成亲了!”

赵、李两家同朝为官,时有走动,李清照颇有才名,他亦有所耳闻,今日前往拜访,本便暗有求娶之意,他本还惴惴,现下水镜如此说,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姻缘可成?!

李府。

李清照脸色微红,赵明诚,不就是刚刚爹爹说过的那个人吗?她竟然当真与他成亲了!想起先前的惊鸿一瞥,她的心忽然跳了一下。

李格非回过神来,看着女儿不好意思的样子轻轻笑了,赵家公子他倒是满意,不过……二人合写,赵明诚是为何没有完成余下部分?想到汉时班昭为兄续史的旧事,李格非沉吟不定。

【婕妤,说的是汉朝的班婕妤,也是个才女,写过《怨歌行》,以团扇的遭遇比喻自己的命运,属于宫怨诗。

词里三瘦大家比较熟悉,是说李清照的三句词:“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和“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以黄花喻女子之容颜,人比黄花瘦,则更言瘦之形,化无形为有形,堪称人工天巧!”

晏几道眼睛都亮了,当即不吝夸奖。一旁的晏殊亦是点头:

“不错。那绿肥红瘦之句同样颇见清新才女之称,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无一字言愁,却字字是愁,当真是好词。”苏轼也忍不住夸了。

汉朝。成帝年间,宫廷。

班婕妤执扇倚在窗下,深宫寂寥,她又被帝王遗忘,那后朝词句清新婉约、愁思缠绵,倒是颇合她此时心境。

“人比黄花瘦,我此时,比黄花如何?”她不动,犹自问身边仅剩一个的侍女。侍女不敢多言,悲悲切切地叫了一声:“婕妤娘娘……”

班婕妤苦笑一声,看着窗外摇落的草木,草木归于尘土,她连草木都不如。班婕妤忽然有些理解李清照为何被称作千古第一才女了。

此等笔触,他人所不及也。

再多的争论在实力面前都会慢慢瓦解,这“三瘦”倒是让众人得以一窥李清照的笔力。

“好像写得……是很不错?”

“没想到啊,一幅对联中有那么多隐情。那第一幅对联说的是谁啊,会不会比李清照还厉害?”

“那还用说,苏轼的后继者,当然厉害了!”

【第一幅对联大家应该也猜到了吧!铁板铜琶,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美芹悲黍,冀北宋莫随鸿雁南飞。关键词:继东坡、美芹、南宋。说的正是豪放派另一代表人物、南宋爱国词人、有着“词中之龙”之称的辛弃疾。】

???

词中之龙?!

苏轼苏辙欧阳修晏殊柳永晏几道秦观贺铸黄庭坚周邦彦当场震惊,龙为帝王之象,辛弃疾被称作词中之龙,岂不是词里的帝王?!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辛弃疾,也猛得很呐!一个千古第一才女,一个词中之龙,出来的称号一个比一个炸裂,这宋朝别不是要赶上唐朝了。

嬴政刘邦刘彻李世民武则天赵匡胤等一众帝王同样沉默了一瞬,虽然这是后人称谓,虽然文人一贯喜欢夸大,但听到一个词人被冠以“龙”之名号,感觉……还挺微妙的?

汉朝。

刘彻撇撇唇,哼哼一声:“朕倒要看看,这辛弃疾能写出什么词来,名字还和去病这么像。”

莫说他们,连辛弃疾本人也被狠狠地惊了一下,虽然他已确定这对联说的是自己,但也没想到后人会给他封一个词中之龙啊!

“太谬赞了……”辛弃疾摆摆手,显然是不堪接受。

陈亮却觉得后人评得对:“诶,幼安兄过谦了。兄之词语义豪迈、气魄宏大,颇有龙吟虎啸之势,依我看,这评价中肯得很嘛!”

“同甫兄又在取笑,”辛弃疾苦笑摇首,“你知我志,不在词章。”

他此生以收复中原为志,词只为寄此情,水镜所称种种却俱在词章之列,结合先前“宋人虚愿”之语,辛弃疾的心情愈发沉重了。

和辛弃疾一样沉重的还有汴梁城中的赵匡胤,越看对联的后半句,他就越心惊。赵匡胤觉得矛盾极了他已然预知辛弃疾接下来的词不会轻松,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面那些不肖子孙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却又怕那结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纠结来纠结去的,他气得重重地一拍桌案,直把周围伺候的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官家息怒!”

“皇兄息怒。”赵光义也作势上来劝了,“眼下重要的,还是打起精神听水镜里怎么说呀!”

他语气真诚,眉眼殷切,当真是一副关心兄长的贤王模样,心里却是暗暗啐了一口,不屑地想着:

皇兄的后代也不过如此,半壁江山都丢了,还不如把皇位传给他呢!

【铁板铜琶,这里有一个小故事。说苏轼当年问一个歌者,我的词比起柳永的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