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25(第2/5页)

他也见到了那些小太监们话中的好看的人。

皇宫明明是森严阴冷的地方,却有这么多鲜活的美人住在这里。

农猗谨守自己的本分,从来不会做出看一个人愣神的事。

美人们从鲜活开到荼蘼,农猗从来也不敢看。

可今天,他站在世子面前,世子对他笑,即使是笑他傻笑他愣,农猗也不想低下头去了。

低下头,只能看见主子们的鞋履,看不见世子的笑容。

农猗终于明白,那个小太监为什么要支支吾吾,为什么即使害怕也想说出口。

藏起来太难了。藏到心里谁也不知道太落寞了。

林笑却取来一件氅衣,递给小公公:“你浑身都湿了。”

农猗回过神来,看着那件氅衣上世子漂亮得不得了的手,他慌了神,连告退也忘了说,伞也没支开,抱着伞柄就跑了出去。

暴雨中,他湿淋淋的背影远了。

林笑却的氅衣没能送出去。

他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呼吸里,山休一瘸一拐从云木合那处赶了过来。

山休当时说了林笑却不吃饭也不让云木合吃的话,山休以为主子是气这个,他不想主子生气,他就主动去照顾云木合了。

他想着只要自己表现好,主子就会忘了那茬。

是他过分了,是他身为奴才竟然想着支使主子做事。

他只是太嫉妒了。

那不是别的,那是一个哥儿,可以给主子生孩子的哥儿。

他只是害怕,害怕主子不要他了。

他就是个残缺之人,他除了伺候主子别的什么也不会。他没办法给主子生儿育女。

他知道,主子总有天会娶妻生子,会有旁的人代替他照顾主子。

他只是一想到这,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竟然对主子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一个奴才,没有资格越过主子办事。

他知错了。

山休为了惩罚自己,没有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他跪药碗碎片,膝盖伤得不算轻,已经发脓了。

他想着再等两天,他再赎两天的罪,再照顾那哥儿两天,他就给自己上药。

还要照顾主子,他不能变成一个瘸子。

可山休赶来,关上屋门,他发现主子身上好多伤口。

山休骇得直颤,牙齿都作响。

林笑却说是不小心被狗崽子咬了,他说他跑到外面散心,不小心就被咬了。

山休不信。

他不是傻子,狗咬的,人咬的,他能分不清吗?

那么多牙印。到底是谁?

林笑却只说是狗咬的。

山休咬着牙给林笑却擦药,到最后实在忍不得,痛哭出声。

林笑却抱着他,搂着他:“没关系的。我以后不会再去逗狗了。不会被咬,不会疼。没关系。”

山休压抑着杀人的渴望,泪流满面。

皇帝的寝宫里。

谢知池望着殿外的大雨。

他不明白。

他咬伤了他,恨他怨他,毫无理由异常疯魔地去伤害,为什么林笑却不报复。

他已经将自己的性命送上,只要林笑却拉紧那一头,他这一头绝不会松手。

他什么都不要了。他满足林笑却。

杀了他。让谢知池的血溅湿林笑却的身。

而不是这一场大雨。

谢知池搂紧自己,明明不久前他怀中还有人的,温热的,山林的小鹿。

他抱着他,仇恨地亲吻他,吻他的泪,舔他的血,谢知池做了鬣狗,要去咬伤善意的小鹿。

他见不得那双干净的眼。

可林笑却松开了手。

林笑却把自己的衣裳取回去了。他不肯把衣裳当白绫。

他穿好自己的衣衫,爬到了萧倦的龙榻上。

他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受了伤的小兽,再不肯对谢知池说哪怕一句话。

谢知池问他为什么。

他不肯答。只是在被窝里越钻越深。

谢知池都要看不见他了。

可皇帝回来,他就肯说话了。

轻声细语,温言软语,带着压抑的哭腔。

好听的言语是对萧倦说的。可那哭腔谢知池知道,那是他咬出来的,谢知池竟然为此感到一刹那的餍足。

那一刻,如果谢知池有刀,他要用萧倦的血彻底洗干净林笑却。

他要抱着林笑却离开。

而不是只能站在林笑却的身后,看着他走远,唤他的名,无回应。

林笑却没有停留,他走入雨中,不曾回头。

屋外的雨声里,谢知池想起年少时走过的夜路。

那一轮遥不可及的月。

他啃着手中的饼,当月满的那一天,他骗自己咬到了饼就是咬到了月。

圆满、快乐、幸福……月是如此,他也是如此。

他把月亮咬出一个阴晴圆缺。

雨声里,谢知池手中没有月也没有饼。

他咬着手腕,尝到了自己的血。

腥得发甜。

淅淅沥沥,雨打秋凉。

林笑却发现了山休膝盖上的伤。

他本想问怎么伤的,可是记忆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画面,他把碗摔碎了。

他听到山休跪了下来。可是他没在意。

山休连忙说不疼:“主子,奴才不疼,奴才只是忘擦药了。”

“奴才自找的。是不是太难看了,您不要嫌弃我,”山休攥住林笑却的衣摆,“奴才知错了,奴才会很快好起来,绝不会留下伤疤,污了主子的眼。”

林笑却红着眼眶摇头,他让旁的小太监叫来太医,他让太医给山休瞧。

山休又要跪,林笑却说:“我没有怪你,没有。”

“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林笑却望着窗外,“山休,等冬天来了,我们一起堆雪人吧。”

“堆出一个你,堆出一个我,堆出满宫的人,干干净净。他们不会受伤,融化的时候才会像落泪一样。”

太医在给山休治疗完后,才发现世子昏迷了过去。

病势汹汹,太医一时间竟慌了神。

萧倦沐浴完出来,看见自己的寝宫里淋淋洒洒散着血迹。

怯玉伮不见踪影。谢知池倒在角落里,手腕上咬痕斑驳还滴着血。

萧倦缓缓走过去,一脚踩在了谢知池受伤的手腕上:“怯玉伮去哪了。”

他说得平淡,但脚上的力度踩得谢知池骨节作响。

谢知池不答,惨白着脸讥嘲地笑。

萧倦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谢知池,狗能活几年,你在朕手里就得活几年。”

“从始至终,你都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江山万里,你一步步走到朕身边。在朕的身边,只能跪,而不是妄想着和朕一样,与朕平起平坐。”萧倦收了脚,踩在大地上,他道,“朕给过你很多机会,你偏要做一柄宁折不弯的剑,对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