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修真界废物的一生12(第2/3页)

赵弃恶没好气道:“小宠物,你最好永远都这么识相。”

裹着的外衣遮不住膝盖,上面的伤口还在冒血珠,雨水冲刷干净的手抚上伤口,好疼。

下一刻,赵弃恶舔了上来。受伤的血都不肯放过。

林笑却喉头一紧,他也想吃赵弃恶了,好奇怪,为什么他对赵弃恶的血肉有如此深刻的渴望,仿佛在他诞生以前就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中。

他仰着头疼吟了下,他不想再激怒赵弃恶,不得不忍受赵弃恶的舔舐。真贪心,伤口没出血了还想扯破他肌肤。

林笑却抚上赵弃恶的头,赵弃恶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七尾狐狸,狐狸脑袋野蛮美丽,他抚着这饥渴的狐狸,顺着他如雪的毛发,轻声呢喃:“疼。”

狐狸抬起了头,一道墨痕在眉间。

林笑却抱住他,七条尾巴环住了林笑却。

离人间越近,修士受到的限制就越强。赵弃恶将林笑却也变成狐狸,尾巴卷着向前狂奔。

只要剥离这牵命草,再也不用浅尝辄止。

他要将这小宠物,这流着他心头血的怯玉伮,一点一点吞吃殆尽。

人间璟朝。

那一日,百里霁赶到王都之时,弟弟百里秩已经继位。

百里秩高坐帝位之上。大祭开始。

一千个奴隶被带到祭台,周遭各色刑具清洗得干干净净。

璟朝崇尚鬼神,大事小事都少不了占卜祭祀,祭祀的贡品人为最佳。

在这个世界,飞升并不是飞升到更高级别的世界当中,而是飞升成神。但数千年来,神的传说如海,神的踪迹却缥缈难寻。

修真界的修士修为高深者移山拔海不在话下,但来到人间受到天道挟制,再高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在人间界所能承受的水平。

人间王朝有修炼异术的国师护佑王朝,更有千军万马。再厉害的修士来到人间,被天道压制后也无法躲过万箭袭来。

但修为高深的修士不会轻易死去。修为被压制,身躯仍是修仙后的身躯,与常人不同。

修士若贪恋人间,久不返回,在天道的压制下,修仙之躯渐与常人无异。

传说中的神无此限制,天下之大,无论修真界、人间或是妖魔界,毁山填海皆在一念之间。

故,人间王朝并不畏惧修士仙人,修士来到人间只能当客人,无法当家做主。

但对于鬼神王朝一向尊敬,鬼乃先祖亡魂,与神祇一样在祭祀典礼里受供奉。

在璟朝的祭祀典礼上,通常认为祭品的惨叫声越响,越能勾动天地,唤醒沉睡中的神祇得到其庇护与赐福,而先祖的亡魂亦能在惨叫声中被唤醒,投下注目的目光。

神鬼享用这新鲜的活人血肉,丰盛的贡品,虔诚的信仰,血泊将大地染红,神祇垂目赐福佑王朝不朽。

为了使得祭祀典礼的效果达到最佳,璟朝甚至有不少官位专职发明刑罚,怎样使得祭品越加痛苦而不轻易死去,使得惨叫声绵延不绝,响彻千里。

幼时百里霁最是害怕这样的声音,而他的弟弟百里秩却颇为享受,觉得煞是好玩。

百里霁奔向典礼力求阻止时,不过三岁的百里秩就站在高台上看着哥哥,等看到哥哥徒劳无功被呵斥之际,百里秩就会开心地笑起来,露出自己雪白可爱的乳牙。

这样的事发生了好几次,每一次百里秩都要求乳娘抱着他赶到现场。

狼狈不堪的王兄最好了,光风霁月的最讨厌。

有一次乳娘抱他跑得晚了,没能赶上哥哥被训斥那一幕,百里秩十分生气,要求母亲把乳娘充作奴隶,在下一次祭典上供奉鬼神。

王后兰姜吓着了,看向百里秩的目光都有些异样。百里秩下意识奶声奶气伪装说:“这样王兄就能成功一次了,孩儿乳娘在场上,大臣们不敢擅动的。”

王后转惊为怒:“不要学你哥哥!”

“还有,你的乳娘算不得什么尊贵人物,”兰姜将装作害怕的百里秩搂到怀里,“秩儿,母亲只有你,只爱你,秩儿千万不要学那百里霁悖逆母亲。”

兰姜紧紧地搂着百里秩,对于一旁瑟瑟发抖的乳娘越发不喜,不过是喂个奶罢了,真以为孩儿把她当个人物了?她才是秩儿的母亲,谁也不能越过她。

没过几日,乳娘被逐出宫去,一向身体不好的兰姜执意亲自喂养百里秩,即使三岁的孩子早能断奶了。

典礼之上,鼓声雷鸣,旌旗飘扬,祭祀刚刚开始之际,阔别十数年的王兄百里霁回来了。

百里秩位居高台之上,隔着不算近的距离,依然第一眼就认出了王兄。

他还是那副样子,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真是碍眼。

官员们纷纷起身,这王位之争已经落下帷幕,二公子百里秩前几日就继了位,大公子如今归来,已然晚矣。

偌大的祭台上,百里霁一步步走到中央,面朝高台旁的王太后兰姜跪下,行大礼道:“母亲,孩儿归家了。”

“原谅孩儿,阔别十三载,未能在父母膝下尽孝。”百里霁道,“只是父亲在哪,孩儿——”

他望向高台上的弟弟,大王的冠冕加身,新王替旧王,他心中发颤,明白父亲已经远去,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赶上。

“父亲他——”

兰姜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回来了,就去看看你的父王,在他的陵墓前尽尽你的孝道。”

“今日秩儿以大祭昭告天下,你还不快下了祭台。”兰姜情绪激动,只恨此儿归来,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只有秩儿一个孩子。既然这百里霁要去追寻修仙大道,何必再回到璟朝来碍人的眼。

若不是他,她又何必亲手送丈夫上路。

不肯深想的悔恨涌上来,兰姜眼眸湿润,一旁的侍女连忙扶住了王太后。

百里霁跪在台下,并不相让:“母亲,立嫡立长,孩儿也是您的孩子。”

兰姜斥道:“你竟敢跟秩儿争?”

百里秩看不下去了,当着这么多的人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王兄。”百里秩一步步走下高台,要扶百里霁起来,可他毫无修为,又怎能奈何得了执意跪母的百里霁。

百里秩松了手,俯身在百里霁耳旁低语:“王兄啊,迟了就是迟了,见好就收吧。”

百里秩又看向母亲,笑容腼腆:“母亲?您不喊王兄起身,他是不会起来的。”

兰姜与先王的两个儿子,长子肖父,幼子肖母,百里秩容颜精致无一处不妥帖,只那双眼在暗光时太过阴鸷,令人心惊。

旌旗的阴影扫过时,兰姜恍惚了下,阴影一过,那撒娇般的笑分明满含对母亲的依赖,哪有半分戾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