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吴方跟着心有余悸的点头,小声道,“漕帮那头死了两个人,老爷,我们要不要……”
崔闾神色微动,“是派出去探水的?”
吴方轻嗯了一声,崔闾点着手指头盘算,他在漕运码头上前前后后花了也有大几万两,漕帮货运的仓库里存了许多的精铁农用工具,他就等着他们空仓之前周转不灵,以码头抵债,现在既然有了毕衡这个熟人在,那他就不用等了。
毕衡的那些护卫可以借来用一用。
崔闾听着医馆外面的动静,问道,“有人来没有?派人上街喊话,说了蛾子入体后的严重性了么?”
吴方点头又摇头,“毕大人派官差敲锣宣告,但是左邻百姓没人肯信,据我们跟测的侵染范围,以府台大人府为中心点往外扩千米内,蛊蛾飞的最多最密,再远一点的人家,有在窗台上发现的,有在外面晾晒的衣服上发现的,具体测算范围目前未知。”
崔闾沉吟了一瞬,抬眼感受了下半开的窗台风向,问吴方,“找人问下蛊蛾起飞时,风往哪个方向走的。”
蛾顺风飞,必然那个地方会比其他方位更严重。
吴方拱手立刻出去了,陶小千还跪在地上,崔闾指着一旁椅子上的张廉榷,“你把他弄到旁边房间里去,等他醒了告诉他蛊蛾入体的后果,不管他受不受得住,只叫他把心里盘算好的结果告诉我就成,我等他来说话。”
朋友一场,他也不会赶尽杀绝,只要他可以识相的主动辞官也好,申请调离也罢,离开滙渠县就行。
他们的说话声搅扰的李雁睡不大安稳,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崔闾看她精神似恢复了一些,脸上的颜色也比之前失血过多后,惨白如死人脸一般的样子好多了,便轻声问她,“头还晕么?身上这会子有力气了么?”
李雁扶着脑袋晃了晃,撑着眼睛强行睁开,一脸懵懵的仰头,“爷爷,这里膈的慌,我们家在哪啊?我们回家吧!”
崔闾伸出手揉了把她的头发,此时已经梳了个小髻子,用根红绸子绑着,显得又小又乖的,“雁儿,爷爷这边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你受累,等事情忙完了,爷爷就带你回家。”
李雁眨了眨眼,钝钝的点了点头,“哦,那行吧!”
于是,崔闾又将吴方叫过来,让他找了两个人抬了个担架让自己躺上去,一边招呼李雁跟着他,一边带着人往外走,听吴方低声道,“老爷,蛾起的那段时间,起的是东西风。”
他顿了一下,有些庆幸道,“幸好没起西北风,不然能吹到我们滙渠去。”
崔闾垂了眼眸,憋下了“不如一视同仁全吹个遍”的话,那侥幸的几个漏网之鱼,被当成配种的种公,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突破伦理纲常的近亲延嗣配种,不仅自己疯了,还一把火烧死了不少人。
惨绝人寰的伦理之祸!
“雁儿,你过来,跟爷爷说说,收回蛾子后,那些人的身体会有什么变化?”
李雁手里抱着腌梅罐子,那是药馆里用来给客人解苦的东西,她看到了就非吵着要,崔闾为买她安静,就跟医馆的老板买了一罐,眼下她正边走边捡着吃的欢快。
听崔闾叫她,忙递了一块到他嘴边,清脆的声音里透着高兴,“好吃,爷爷你也吃。”
说完才又想起崔闾问她的问题,忙将手里的梅子回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就用手在在细细的小胳膊上指了指,那青筋鼓涨的地方,突然从皮下冒出个指甲盖大小的凸起,就听李雁用很伤心沮丧的声音道,“它弱了,而且变小了,它本来……本来都让我养到小指长了,结果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让它的娃娃跑出去了,气死我了,还要重新养,爷爷,我的脉是需要用药养的,要用很多很多非常非常珍贵稀奇的药养,不然,它在里面走动不了,不能走动,它就长不大,哎,它真太调皮了,我都告诉它外面很危险了,它又不能咬人,干嘛要跑出来啊!哼,真是太不听话了!”
随着她的声音,幼王蛊在她手腕筋脉里跳,说一句跳一下,跟不服她的训斥般,一下一下的似要冲出来跟她掰扯掰扯,到底是谁把宝宝爆出去的。
崔闾又耐着性子问道,“那把飞跑出去的蛾宝宝收回来呢?会怎样?”
李雁挠了把脑袋,点了点胳膊上不安分的幼王蛊,“那就变成它的补品啦!哎,又要重新养,好烦哦!”
崔闾又再次沉住气问道,“那被蛾宝宝寄过的人,会怎么样?身体会有什么变化?”
李雁这次想久了点,犹豫道,“可能会生孩子吧?”
崔闾愣了一下,不相信似的再次确认,“生孩子?被蛾子寄过的身体,都会生孩子?”
李雁边捻梅子吃边走路,“嗯,我这个宝宝是育母蛊,雌雄同体,跑出去的宝宝寄在人蓄身上,都是有一定概率催生胎儿的,是……咦?是什么来的?”
她说着开始挠脑袋,一副有事情想不通的样子,崔闾怕又惹得她焦躁不安,影响心情,忙打断道,“雌雄同体?那是说寄在男子体内也能生娃?”
李雁愣了一下,想了想,犹豫着点头,“按理是这样的,只要我能保证母蛊的活性,那寄在别人身上宝宝也具有活性,被人体吸收后,理论上是能催生胎儿的。”
崔闾哑了,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看着李雁,猛然又往前面领路的吴方,和抬着自己的两个护卫看,他们可都是近严府千米范围内的“受害人”,只不过因为各种事情搅扰,还没想到自身,再有,他觉得自己一把年龄,绝不绝育的也不打紧,可若万一真如李雁说的那样,这是个催生蛊,那、那……
李雁咬着手指皱眉也在念叨,“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呢?好像给我蛊的人也没这么说,但意思像这个意思,就是吧,我在、幼宝在,就能帮人治不孕病,我不在,光有幼宝的话,它一发火,就得灭人种,那话怎么说来的?嘤,我忘了。”
崔闾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很想爬起身来把着她的肩膀摇晃她,你别忘啊,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到底是绝生还是催生?
然后,男人生?
所以,梦里那场祸,是来自饲主和蛊王的联手报复?
那现在饲主和蛊王都没事,那报复应到了哪里?
不把女人当回事的男人?
崔闾感觉后背疼,太疼了。
这边李雁还最后一摆手,非常光棍道,“管它呢,反正给我宝宝的长辈说了,歪管男女,能生就好,能生是福。”
崔闾一把拉住了李雁的手,抬眼问她,“你快给我和他们看看,我们身上有你的虫宝寄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