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3页)

那整个人就是忙碌的没有觉睡,也每天精神抖擞。

一个在南城规划拍卖场,以及地下赌坊之事,一个就百业综合学府的事,兴头高昂,准备大干一场,然后,这一把掐的,让其中一个废了。

崔闾这么朝后院一躺,那南城拍卖场的事,就缺了主持者,虽都有图纸规划,但拿主意的人不在,工期就慢了下来,太上皇自觉理亏,悻悻的接过了摊子,每日抽时间过去一趟,将能就地解决的解决了,需要跟崔闾探讨的,还得拿回来找崔闾探讨。

他手上本身就有地下城的事,后头又添了百业综合学府的规划,以及古博馆的建造,本来有崔闾帮着,两人是能转动过来的,结果现在,崔闾歇菜了,他一个人左右支应,就忙成了陀螺,吃饭都不得空,喝水得走着喝,跟其他衙署官员一样,上厕所点着香的赶时间。

王听澜和幺鸡,包括被调来帮忙的娄文宇,看不过去,想往衙署找崔闾,各个心里七上八下,既想帮自家主子减轻负担,又怕叫人给轰出来。

那日崔闾被太上皇背着往医馆去的一路,他们有眼睛的都看见了,其实谁也不敢往歪里想,但是谁也摸不清俩人现在是个什么关系,只有一点叫他们达成了共识,这个崔府台再也不能得罪了,说话做事都得跟在主子面前一样,把皮紧着些,要惹恼了他,指不定回头给他们穿小鞋的会是谁。

凌嫚已经改了口,小姑娘从敬而远之,进化到能对着崔闾叫哥,并且还细致的解释了自己长相显小的原因,按正常年龄算,确实是同辈人,如此,闾子哥就应运而生,只是这音同音的实在叫人忍不住发笑,她自己也叫的想笑,没办法,崔闾只能摸着鼻子让她叫帷苏兄。

崔闾,字帷苏,是他去世的墉堂兄撑着病体,为他加冠时所赠,意为更生、复醒之意,亦有迎他回大宅正位的期翼。

太上皇打蛇随棍上,也便帷苏帷苏的跟着叫,人还没进到后院,崔帷苏的呼声就传了过来。

早前崔闾捂着字不与人知,也就是觉得这字显得很没气势,他向来觉得自己两个字的学名,又正又威严,三个字的名儿,嗯,不够一家之主。

太上皇把人得罪了,自己忙个半死,又不敢催人上工,后院里的床怕要落灰了都,没法子,只能觑着空的往后院里来叫一叫人,想法子将人哄去前衙办公,凌嫚这歪打正着的,竟替他问出了崔闾的表字,他便也套近乎的递上了自己的,奈何人家气性上头,见了他就开始恭恭敬敬,一副要与他划清界线,从此高低尊卑的相处了。

别啊!咱俩是朋友。

臣不敢,臣命薄,臣~甚为惶恐!

太上皇凑上前压低声音:咱俩也算是一个来处,那地方不兴这套君臣礼仪,你咋还给自己套上枷锁了呢?来,叫声哥哥听!

崔闾把身子往后仰,一副要与他拉开保命距离的模样,依然如故:那是做梦,梦当不得真,臣有自知知明,僭越之举万死不敢,太上皇赎罪!

这么车轱辘的来回拉扯了四五日,把太上皇熬的嘴角的皮都掀了出来,这下子北境那波官们也急了,这不得行,咱主上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这么没日没夜的忙了,得把缩在后院借养伤偷闲的府台大人请出来。

娄文宇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江州这地儿啥都缺,就不缺钱,而能用钱得到的东西,他又找不出稀罕的,于是,干脆一拍脑袋,写了封密信,以他家将军的名义,送进了宫。

然后,不隔多久的,一道圣旨就下到了江州来,要招了崔闾的嫡长孙进京作太子伴读。

嘿,这可是你在江州买不来的恩典了吧?

崔闾这下子病不动了,跑到前衙办公厅里,将被案牍埋了的太上皇扒拉出来,吹胡子瞪眼,“我家沣儿不能进宫,那么多黑手枕待出击,小孩子家的应付不来。”

凌湙挑眉,抱着胳膊悠悠道,“十三岁了,不小了。”

崔闾拍桌子,“你在威胁我?”

凌湙摊手,“我没啊!但讲道理,十三岁的男孩子,有条件出门游学的,一早就带出门长见识了,你家沣儿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老框在滙渠那等小地方,不行的。”

崔闾冷哼,“我也是在滙渠长起来的,你看我小家子气了?”

凌湙咽了一下,猛然发现这前面有个坑,转了转眼珠子,道,“你是天赋异禀,吉人天相,有相卿之姿……”

坚决不就小家子气之话题进行掰扯,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这等话题无论输赢,都是惹人冒火的危险言论,坑不能跳。

崔闾脸皮抽动,叫他恭维的火都熄成了一股烟,哪还能发得出来,但又得忍着不能叫他发现,自己有被夸的心间冒泡,觉得这人真是眼光绝佳,能看透他本质。

对,他就是这么优秀!

凌湙眉毛直跳,心中大乐,知道自己这一顿夸算是搔中了痒处,忙顺势而为,上前把住人肩膀,往桌案前推,“来来,快看看我给百业综合学府挑的地址,以及找了能工巧匠设计的构思图,我跟你说,这学府建起来,绝对的能将麓山书院挤出前三,你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