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3/3页)
世家勋贵除了之后,利益分割,必然还是有一波人会成为新的趋势,就像后世的有钱人,也依然凌驾于普通百姓之上,只是不再享受特权供养,崔氏与皇族联系越深,受到的排挤报复也越烈,几十年上百年都将承受残存力量的冲击波,所以,他们下一辈里,就必须得有一脉,与皇家攀扯深交。
崔闾没作声,终了,才斜眼望向太上皇,吐出了一直以来的愿望,“你就不能……咳,事成之后,赐我家一个丹书铁劵?”
就拿你的手随便写一个就成,至于这么扯我子孙辈的婚姻大事么?
太上皇眯眼,危险的盯着他,“你可知你在要什么?”
有了丹书铁劵,那跟他亲手打造一个新世家勋贵有何异?此例一开,那今后便有控制不住的危险,就跟不封爵位一样,丹书铁劵也是本朝禁发物。
崔闾扶着额头,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提,我知道你的意思。”
这货恐怕宁愿赔个武氏皇子,入赘他崔氏,也不可能打破原则,给他写个丹书铁劵的。
太上皇探了探崔闾的表情,最后退让了一步,“回头我把京里的那处宅子过到沣儿头上,那是皇族不动产,只要占着那块地方,也等于……咳,保尔百年平安顺遂了。”
记档在皇家内库的产业,便是赏出去,也有记录在的,其中有一条,便是以地折罪,将来崔氏后人真干了什么要命的事,只要将那处宅地交归皇室,便可折身罪归祖籍地,算是个隐晦的免死金牌吧!
比招人眼的丹书铁劵好多了,不会过度引人关注。
崔闾一下子便展开了笑脸,眉头也不拧着了,忙催促门边上的崔诚去沏茶,沏珍藏的好茶。
把太上皇给整的一愣一愣的,终于一下子回过了神,这家伙恐怕从他提及宫里女官时起,就在他面前表演一副被防备伤害到的愠怒隐忍样子,叫他坦荡的心里也不得不打起了小鼓,以为自己这心思真就过分阴暗有伤人心了。
于是,导致他一再让步,最终成就了他心中所想。
也不至于生气,就是为这样失去警觉的自己,感到好笑,真是打了一辈子鹰,结果却叫鹰逐了眼,头一回在清醒的状态下着了别人的道。
真稀奇!
崔闾也知道这回连演带骗的,有些不厚道,可也实在没办法能让眼前这人打破原则,提起京畿宅院时,才想要曲线救国一把。
也是没想到真能演成。
他眉开眼笑的替太上皇斟茶,边解释边安抚,又揪着自己命不定能比他长的痛点,直把太上皇弄的连郁结都没处郁结了。
可不,正常人按道理是活不过他的,就他师傅的寿数类比,他起码能活过一百岁,而眼前人指定不能够,他有如此担忧,也是人之常情。
太上皇蒙了一口茶,盯着崔闾的脸看了半晌,心道:这人年轻时也不知是个什么风仪,若早十年往江州来一趟,说不定能见到,现在么……
他不动声色的敛了眼。
钱鑫便在这个时候敲响了书房门,进来秉告,“老爷,二姑娘在酒井里藏了一个人,属下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崔元逸晚他两步进门,闻言也是一脸无奈,走近书房内冲着崔闾道,“是王迎金的那个妾,偷跑出来的。”
哦,前女婿之前带上门跪大门口的那个女人。
崔闾心中一动,“人呢?……她不是怀孩子了么?”
崔元逸低声道,“落了,王迎金为讨幼菱原谅,带回去后就强行落了,那姑娘又受了王家婆子一番磋磨,实在熬不住,偷偷跑了出来,正好被幼菱救了下来。”
崔闾记得自己当时远远扫过那女人一眼,也是个风姿不俗的美人。
他便低低与太上皇交流,“把她安排到地下红楼里去?”
太上皇皱眉,一副你想用她勾搭谁的意思。
崔闾眨了眨眼睛,“卢昱。”
天意如果非要安排卢昱在江州偶遇一个白月光,那他就替他安排一个。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么?
男人最爱干的两件事,一劝风尘女从良,二拉良家妇下水。
梦里幼菱应了良家妇下水这话,那现在他用风尘女从良这套诓他,以天机那小蠢货,不定能分辨这其中的区别。
反正,卢昱需要的,只是一个风流的背书。
太上皇拧眉一想,咦?别说,道理还真能说的通,可以一试。
于是,钱鑫很快便将那女子带了过来,果然一副我见犹怜样,单薄的身体跪在房内的地上,露出的一截细白脖颈,好似一掐就断的天鹅,自有一股催人保护欲。
若真能叫卢昱收了她去,或也是个好结果。
卢昱学的是世家公子那套,便是日后不喜了,也会养在后院不使人零落,这点崔闾清楚。
于是,他便开口,温言将为此女安排的路数说了,末了道,“本府也无需你做什么,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好好的活着。”
那女子惊惶抬头,露出了一张绝美的面容,便是如此狼狈境地,也无损她身上美艳的气韵,与崔幼菱的柔媚是两个路数的美丽,而她们却都曾被同一个小人糟蹋过。
崔闾眼中厉光闪过,点点头道,“王迎金那边,你无需担忧,他会在江州地界上消失,不会有揭穿你身份的一日。”
你只要帮我女儿占住了卢昱心里的位置,叫他没有空暇再来纠缠幼菱,那份天命孽缘或也就解了。
幼菱这辈子,一定会有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同时这也是一个试探天机的机会,若成了,那就说明,天机可蒙蔽,嘿嘿,后头就知道该怎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