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第2/3页)

最先大胆的谢卿琬此刻却害起羞,浑身红似虾米,快蜷缩成一团,谢玦却仍坚持要为她涂抹精油。

美曰其名她的皮肤娇嫩,更需要仔细呵护。

谢卿琬对谢玦的真实意图深感怀疑,但见他那张正经出尘的脸,又丝毫没有怀疑的根据。

最后只得一言不发,任谢玦折腾完。

……

二人洗浴完毕,谢卿琬又由谢玦抱着她回到寝房,只是回去的路上,因步伐动作,两人的肌肤相贴,偶尔甚至产生碰撞,谢卿琬发觉他的身体,有些过分的热了。

不像是她那般,在浴池中被水泡热的,而是由内自外,散发着火球一般的滚烫热意。

谢卿琬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于是一回到寝房,就挣扎着要从谢玦的身上下来,谢玦却一反常态,牢牢地按住了她。

“皇兄?”谢卿琬微微吃惊,瞪圆了眸子,疑惑又惊异地看着他。

谢玦盯着她,缓缓开口:“你知道我这是如何了么?”

“如何了?”谢卿琬声音打颤,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呵——”谢玦突然莫名笑了一声,眸中依然满是她的倒影,“琬琬,你当最清楚才是。”

谢卿琬的脑子宕机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却还是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啊……啊,难道是热毒不成,可是……”

可是不都清除干净了吗?

“是。”谢玦感受着周身那熟悉又陌生的血脉流转,率先承认了下来。

谢卿琬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她突然想起顾应昭似乎说过,皇兄体内还有微末的残余热毒,量不大,等闲不会发作,就算是发作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但先前那些惨痛的记忆历历在目,谢卿琬哪敢轻看。

她有些后悔方才一直勾着他了,如今,他的兴致或许是刚刚被挑起,她却已经彻底衰颓下去了。

这可是热毒啊。谢卿琬又不是挨打不长记性的人,这几日她和他小打小闹倒还好,因为她知道这与她之前经历的相比,不算什么,但若是在小打小闹过后还要吃满汉全席,她却是受不了了。

“琬琬。”谢玦慢悠悠地说着,“你告诉我,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说着,他就抬起了眼眸。

谢卿琬定睛望去,被谢玦眼球上密布的红血丝吓了个跳——即使他如今面色还算镇定。

“嗯?”他步步紧逼,却表现得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诚恳又执着。

可惜谢卿琬这个老师,如今却只想落荒而逃。

……

早在一开始,谢卿琬就应该预料到,她是逃不掉的,反倒不如早点放弃,省得白浪费了一番体力,如今却是更加狼狈。

这真是昏天黑地又竭力的一夜,谢卿琬已不记得自己被翻来覆去过多少遍了,以至于最后,她连发声的气力都没有,只能微弱地嘤着。

床榻已是彻底不能用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谢卿琬被迫来到了窗边。

曾经的她,以为皇兄骨子里到底是温文尔雅的,至少不会做那些粗蛮之事,而肉贴着肉,肌肤相近,汗水夹流这样的景象都很难与他联系在一起——看上去太不相贴了,甚至太不优雅了。

就算是先前未知真相时的他,屡屡让她快要承受不住,她也抱有着最后一丝幻想——或许这是因为他误认为在梦境,又热毒猛烈的原因。

而到了如今,谢卿琬才发觉自己错了,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地错了。

无关热毒,也无关幻梦,他天赋异禀,难以收敛,便到了如今,也是这般,谢卿琬对此无话可说。

还能如何,只有认了,自己种下的瓜,总得自己来收。

她只是很好奇,从前皇兄不总是一副病弱的样子么,又是何时养成的这股蛮力和仿佛用不尽的精力。

以至于如今明明已经累得不行,她却还得睁着眼,想着这个问题。

……

精致的云纱梨花木窗棂外,种植着许多棵潇潇修竹,这种竹子名为雨竹,雨落风吹之际,竹子的枝叶会随之而舞,发出仿佛笑响一般的声音。

而今日,月上竹梢,正是下起了雨,不大不小,却恰好与竹子相互伴奏,奏响一曲泠泠之音。

谢卿琬玉白的两只手撑着窗框,一手在下,一手在侧,呼吸急促,面色绯红,眼眸迷离,似有雨落。

曼丽的眼角堆叠着红晕,又染上湿痕,欲泣不泣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她的纤长手指紧绷,几乎要将那窗框上的朱漆印在手上,凭空抠掉一块纹饰。

太过分了,谢卿琬想。

若不是前方还有一堵墙,有一个可以供她支撑的着力点,她就要被压出窗外了。

这窗子似乎是她最后的依靠,支撑着她那悬空的,风雨飘摇的体重。

而那个造成这一切的讨厌鬼,此刻却偏偏不知廉耻地贴在她的耳边,一声声问。

眼下她就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他又问:“琬琬,我们如今这般算什么?”

这声音一出,反倒比任何身体上的刺激都要来得迅猛,谢卿琬几乎是在一瞬,便绷紧了脊背,叫谢玦的额上的青筋,也随同弹了弹。

她也不知是故意气他,还是随口一说,就那么吐了一句:“兄妹……?”

令他架在她大腿下,支撑着她身体重量的手忽然松了松——他自是不会让她掉下去,却也吓得谢卿琬花颜失色。

“你可真是会气人。”谢玦声音喑哑,磨着牙般地在她的耳旁说着。

最开始非要逼着他面对事实,非要打破这层界限的是她,如今半路反悔想临头退缩的也是她。

谢玦快被气笑了,若是旁人,随便换一个,如此戏弄他,都难有好下场。

但若是谢卿琬,别说她只是做了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他甚至觉得“戏弄”两字,都对她而言过重。

如何叫戏弄,一种情趣罢了。

“嗯……”她哼哼唧唧,却也不再肯出声,像是为了报复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硬是不给他答案,非叫他自己去猜,“不然呢?我们可是当了快二十年的,便是亲生的,也没有——”

话说到一般,戛然而止,换成一声漏了风的破音惊呼。

谢玦不气也不恼,就那么慢吞吞地附耳说:“现在呢?”

“普天之下,有这般的兄妹,在窗棂前……”

他适可而止,可这留白的余韵,却比直接说出某些话还要要命。

“你说的对,琬琬,从前是我太虚伪,太孤高,自以为是。”他心情颇好地咬着她的耳朵,诚恳检讨,“所以,我该认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更应该从今往后,加倍地检讨,改正。”

谢卿琬却恨不得捂住耳朵,权当听不见他的那些“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