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凌琴朝着宝荔笑笑,“就让陈大夫先给三少夫人去看,再到松溪院也不急。”

茹嬷嬷这下也不好勉强,“那就快去罢。”

宝荔万分感激的对着凌琴点点下颌。

耽搁了一阵,等赶回巽竹堂凝烟已经烧的神识不清,双手反复攥着被褥,含糊不清的说着冷。

宝杏抱了一床被子压在上头,又不停地拧了帕子给凝烟敷额,还是一点不见好,她已经快急死。

“大夫来了!”

宝杏扭头朝回来的宝荔道:“怎么这么迟?”

宝荔摇摇头没说话,只让大夫快些给凝烟诊治。

傍晚时分,叶南容从国子监出来,与高侍郎之子高怀瑾一同骑着马在长街慢行。

高怀瑾打量了一遍叶南容没有表情的脸,抬起眼梢问:“不如我陪你再去永珍楼畅饮一番?”

叶南容直接回绝,“酒多伤身。”

高怀瑾不客气笑了声,“倒不知是谁,成亲前夜还在豪饮。”

“不过是难得相聚,尽兴罢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叶南容的面不改色属实让高怀瑾噎了一下,朋友多年,他唯一嫌的就是叶南容条条框框箍起来的板正模样。

本以为经那一回总算有改变了,没想还是这讨嫌样。

叶南容瞥向他,只当看不见他脸上的揶揄,“春闱在即,你也少去那些地方。”

高怀瑾睁直眼睛,“我还不是为了陪你。”

叶南容压了压眉心,“我先回去了。”

他拉紧缰绳,策马离开长街,留下独自在原地横眉竖眼的高怀瑾。

等回到叶府天也黑透,叶南容从马上下来丢了缰绳给门房,往踏步阶上走。

吴管事瞧见从照壁处走来的叶南容,上前行礼,“郎君回来了。”

叶南容略略点头,“父亲可回来了?”

“二爷这会儿约莫是在书房。”吴管事行在一侧,略抬起眼注意着叶南容的神色,口中继续说:“对了,新夫人不知为何忽然起了烧。”

叶南容步子微顿,“病了?”

“欸。”吴管事点头,“郎君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若先去瞧瞧。”

叶南容折起眉心,清早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他一下想到昨夜,自己是如何猛烈对待妻子,他依稀记得她荏弱的身躯贴着他,不住的瑟缩。

叶南容轻轻抿唇,清冷的神色间浮了些后悔。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他自认不是粗鲁的人,昨夜对着沈凝烟却没有温柔相待,到后面她哭得厉害……

叶南容犹豫片刻,折转原本要往父亲书房去的步子,“我去看看。”

已经是入夜,下人也都回了院,一路上除了偶尔有风掠动,便只余幽静。

故而,叶南容一下便听到后头有人急跑上来的动静。

他回身看向小径那头,借着月光认出是楚若秋身边的丫鬟,看她一脸焦急,便出声询问:“何事这般情急。”

“呀!”

凌琴埋头走得快,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被吓得一惊。

待看清是谁才舒了口气欠身,“三公子。”

叶南容颔首又问,“怎么了?”

凌琴抿动着唇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

叶南容不禁皱眉审视起她,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动了动,“可是表妹出了什么事?”

凌琴立刻说不是,见叶南容眉头折的更紧,她神色闪烁了一下,才犹犹豫豫的说:“回三公子,是姑娘咳症又犯了。”

叶南容斥问:“那怎么不去请大夫。”

“请了。”凌琴抬眼看了看叶南容,轻声说:“只是恰好三少夫人也病了,姑娘本也不严重,就让陈大夫先去给三少夫人看,只是不料姑娘突然就咳得严重起来,陈大夫又迟迟没来,奴婢这才想去巽竹堂请。”

几句话看似没有问题的话,被凌琴这么说出来,再落到叶南容耳中,就变成了是她们先请的大夫,反被沈凝烟要了去。

凌琴注意到有人自石径过来,定睛一看,正是陈大夫,她欣喜道:“陈大夫可算来了。”

陈大夫见凌琴在此处迎自己,歉疚的笑了声,“让楚姑娘等久了,我这就同你过去。”

陈大夫的话让叶南容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先前心中生出的动容立时就退了下去。

凌琴开口告退,“奴婢就先赶回去了。”

叶南容抬眼望向楚若秋住的院落方向,漆黑的眸子里含着担忧,半晌颔首说:“照顾好你家姑娘。”

凌琴应声和陈大夫一同离开。

楚若秋住在西边的松溪院,凌琴将陈大夫请进屋,楚若秋已经坐在桌边,“辛苦陈大夫又跑一趟。”

“欸,不妨事。”陈大夫摆摆手,替楚若秋把脉,半晌收回手笑道:“姑娘脉象从容缓和,比之前已经大好许多。”

“那就好。”楚若秋掩着嘴轻咳两声。

陈大夫又道:“不过还需切记不得受凉操劳。”

“我再给姑娘开上一幅温补润燥养气血的药,调理上几日也就不打紧了。”

“多谢陈大夫费心。”楚若秋一一应下,让凌琴松陈大夫出去。

凌琴送走陈大夫,又很快回到屋内。

楚若秋拿了装有槐蜜的罐子,舀了一茶匙放到杯中,慢悠悠的将蜜化开,淡声问:“可见到表哥了?”

“见到了。”凌琴掩了门走上前低声说:“我都按姑娘交代的说了,公子担心姑娘,让奴婢务必仔细照顾。”

“担心?”楚若秋扯着唇哼笑了一声,笑容苦涩也不甘,“他若真担心,岂会看也不来看我一眼。”

凌琴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姑娘自幼住在叶家,和三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姑娘无疑倾心三公子,可三公子对姑娘的好,究竟是出于表兄妹之间的情意,还是男女之情,她委实说不准。

“三公子也是情非得已。”凌琴挖空心思劝她,“姑娘明知道三公子最在意的就是你。”

楚若秋不否认,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表哥怜她疼她,若不是因为这门亲事是叶老太爷的遗愿,而表哥又极重孝道,不能违背,如今嫁给表哥的人,该是她!

“若不是那个沈凝烟,三公子娶得必定就是姑娘。”凌琴同样忿忿嘀咕,“要我说,姑娘那时就不该忍让,得让三公子知道他亏欠你,干脆生米。”

凌琴对上楚若秋斥责的目光,立刻闭紧噤声,懊恼自己口无遮拦。

楚若秋重新低下视线,搅着杯中的蜜水,“你觉得如果在那种时候,让老夫人知道我对表哥有情,她会怎么做?”

凌琴低下眼,老夫人说一不二,恐怕会直接将姑娘送回楚家。

“至于你说的生米煮成熟饭,你是要我颜面尽失,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