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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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烟把叶南容的话放在了心上,打算一有闲时就多去与楚若秋说话作陪,只是因为她人在白先生处学习雕玉,所以一直没遇上。
故而,凝烟只好每日让宝荔送上一盏炖汤去。
而她自己与夫君的关系也在一日日的相处中变得亲密许多,这天午后她提议去园中走走,他也欣然答应。
楚若秋回到府上,自外院往松溪院的方向走着,凌琴跟在她身边问:“姑娘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楚若秋嘴角轻抿,她情不得已才去学得那劳什子雕玉,偏偏白先生此人又极为严厉,要求日日必须都去,她好不容易才寻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休息两日。
“我与白先生告了假。”她说着抬起眼眸,不料竟看到叶南容与沈凝烟并肩同行,一路有说有笑。
她掐紧手心,不敢置信盯着两人,表哥不是厌恶她么,才多久,为何就变了态度?莫非他是忘了对自己的承诺了吗!
楚若秋眼里满含怨愤,在看到叶南容抬手拂去掉落在沈凝烟鬓边的花叶时,终于忍不住出声,“表哥,表嫂。”
两人一齐朝她看来,凝烟见是她,笑盈盈道:“表妹来了。”
楚若秋敷衍的给了一个笑,把目光移向叶南容,面对她眼里的质问和伤痛,叶南容不禁哑然,心里生出愧疚。
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停在妻子鬓边,更是皱起眉头,这些日子,他竟在不知不觉中与妻子相处的越发融洽。
他吸了口气把手放下,对楚若秋颔首致意,“表妹。”
楚若秋心头冰冷,似笑非笑道:“表哥和表嫂感情真好。”
凝烟面露羞赧,叶南容却听出了她话音里强忍的颤抖,一时间,自疚无以复加。
凝烟提议道:“我们去那边亭子里坐坐吧。”
“不了。”楚若秋勉励一笑,“我还要去白先生那里学习,过来就是想谢谢表嫂的汤。”
凝烟朝叶南容看看,笑说:“你表哥关心你,特意叮嘱我你身子弱,所以每日炖汤就多炖了你的。”
“原来是这样。”楚若秋非但不觉欢喜,反而觉得她是在炫耀,炫耀他们现在是夫妻一体。
她含着质问看向叶南容,似乎问他是不是抛弃她了,继而又像知道答案一般,化成恍惚。
叶南容既心疼她如此,又束手无策,却不得不狠下心,“我与你表嫂都会待你好,照顾你。”
楚若秋指尖发凉,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真的喜欢了沈凝烟?喜欢那么一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女人?
绝不可能,她不相信。
楚若秋控制着情绪,慢慢点头,“我知道的,表哥能和表嫂恩爱,我也替表哥高兴。”
恩爱两个字让叶南容眉头拧的极紧,心里下意识反驳楚若秋的话,他只是当凝烟是妻子在相处。
楚若秋看出他眼里的抗拒,渐渐冷静下来,“那我就不打搅表哥表嫂了。”
她朝两人欠身离开,转过身的刹那,表情变得冰冷难看,表哥是君子,有自己的准则,他那么做也是想让自己尽早想明白。
她只觉得心如火煎,要怎么办,表哥分明准备按部就班下去,怎么才能逼他,难道真的要走上母亲的路。
不可以!她一定能想出办法!
*
转眼就到殿试这天,圣上会当朝择出三甲,所有新科进士皇命特许,御街夸官,而状元郎更是由礼部、吏部官员亲自牵马,位于众人之前,可谓风光至极。
长街上早早就挤满了翘首张望的百姓,凝烟也同楚若秋,以及叶南容的两个妹妹一同去了悦来楼,就等御街夸官时好立刻就看到叶南容。
“来了来了,状元郎来了!”
楼下人群中响起兴奋的高喊声,紧接就是响亮的鸣锣声,路两边被禁军围满,仪仗,华盖,奉皇榜的官员开道,整条长街顷刻间热闹至鼎沸。
“可看到三哥了?”
两个姐儿探着身子张望,凝烟也紧张地攥着手绢,视线不敢放松的在队伍中寻找。
“看见了!”叶窈欣喜喊出声,手指着长街上道:“是探花郎!三哥中探花了!”
凝烟眼里涌上强烈的欢喜,望着一身进士吉服,风度翩翩,温润俊朗的叶南容眼眶不自觉发烫。
叶南容似有所觉得抬眸,隔着繁闹的人群,终于寻到了那道目光的来源。
凝烟被宝杏扯动衣袖,耳边传来她压低却兴奋的声音,“陆公子,状元郎是陆公子!”
凝烟快速朝着最前头骑在高头白马上的男子看去,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眼睛睁圆,同样高兴道:“真的是他!”
叶南容的视线就这么与她错开,顺着她看去,眼帘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沉,她也与旁人一样,在看状元郎么。
队伍渐渐走远,人群有的散去,有的追着队伍而走,凝烟对几人道:“我们也该回去了。”
走出悦来楼,楚若秋在凝烟身旁不经意的问:“我方才听你唤状元郎陆公子,嫂嫂与他认得。”
她坐的位置离凝烟最近,恰好听见了她与丫鬟的窃窃私语。
凝烟抿唇笑了一下,大大方方道:“陆公子与我都是江宁人氏,他又是乡试的解元,我自然认得。”
“原来如此。”楚若秋笑着点头,心里却总觉得两人不是认识那么简单。
*
叶南容高中探花,叶府上下都喜气腾腾,叶老夫人更是倍感光耀,让几房的人一同用膳,热闹热闹。
除了叶忱在宫中来不及回府,其余五房人大多到了,和乐融融吃着饭。
叶窈端起酒杯朝叶南容道贺:“恭喜三哥,贺喜三哥。”
叶南容看着这个最小的妹妹笑说:“贺喜可以,酒不准喝。”
叶窈撅了撅嘴,“我高兴嘛,三哥可是咱们家第一个探花郎。”
说完扭身朝叶老夫人拉长着嗓音撒娇:“祖母,我就喝一回。”
叶老夫人今日也是高兴,“好好好,喝一回。”
叶窈得意地一扬眉,叶南容无奈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四夫人赵氏在这时候说:“可不是嘛,不过当年六爷连中两元,要我说当个状元都绰绰有余,也不知先帝为何。”
“好了。”一直挂着笑的叶老夫人沉下嘴角,“吃饭吧。”
赵氏知趣的不再说,眼里则闪过揶揄,上回她侄儿的事反被叶老夫人训斥,今日她偏要揪着痛处提。
众人岔开话题吃饭,凝烟则还在想着赵氏的话,原来当初小叔竟连中两元!
而且照四夫人的说法,六叔的才情足以当状元,却因一些缘故而只得二甲,想到今日的御街夸官的场面,她不由的想,若是六叔着了状元吉服,骑在配红绸金鞍的白马上,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蕴藉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