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第2/3页)
她脸上的妆还没卸,明天起来要是见到自己这幅带妆样子,估计会直接崩溃。
秦屹淮记忆力很好,原先的知识还没忘,轻蹙眉,对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翻看起来。
几分钟过后,秦屹淮给她卸妆擦脸。护肤什么的,简单弄了一下,直接略过。他只了解基本,里面门道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复杂。
外面很安静,别墅区这时候连经过的车都没有,只有外面的叶子不停窸窸窣窣。
卧室内也很安静,除了他极为控制的细微声响。
最后一件事让秦屹淮些许犯难,他插腰低头看着床上女生,考虑要不要给她换衣服。
甘棠难耐翻了个身,秦屹淮很清楚,这是不舒服的表现。
看过摸过,亲过咬过。
但是秦屹淮转身出门,敲了方姨的门。
方姨闻声出来,听了秦屹淮要求,动作很快,细致处理好甘棠。方姨出了主卧门,对林港别墅三年未见得主人点头示意。
“这几年麻烦您打理。”秦屹淮客套说了句,这次回林港别墅,该有的都有。
方姨连忙笑道不敢:“分内的事。”
她这三年几乎都在领高薪,都没干过什么活,这话夸得她心虚。
两人低低交谈两句,方姨回了一楼睡觉。
秦屹淮推开主卧门,床上的女生睡得香甜。他俯身,静看了她两秒,喉结悄然滚动,在她侧身露出的脸颊处极温柔地亲了一下,最后低声说了句:“晚安。”
她毫无所知,砸吧下嘴。
秦屹淮转身,关上了门。
这一觉睡得沉,梦里光怪陆离。
一会儿是零食,一会儿是狗男人,一会儿是恶龙。
甘棠小时候看童话书,立志做个吟游诗人遍历四方,还想当个屠龙骑士打败恶龙,拯救被困住的公主。
甘秉文太忙,梁泽西那时在他外公家住,回来的那阵子也不爱搭理她。很多时候,甘家琛和甘佳璇才是给她读故事哄她睡觉的人。
即使甘家琛无时无刻没个正形,听到她的话,也会说:“屠龙骑士交给我来当就行,打败恶龙的事情太危险,你个没吃过苦的小公主最好乖乖呆在一边。”
危险?
小甘棠最近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甘家琛刚成年偷偷载她飙车,被甘秉文暴揍得半个月下不了床,于是她问道:“危险?什么是危险呢?像哥哥开赛车时带我一样吗?如果危险的话,我不想乖乖呆在一边不可以吗?”
这是份不太好的回忆,甘家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依旧耐心给她解释道:“危险呢,就是可能会让你流血受伤、痛哭流泪的事。哥哥不希望你触碰危险。因为你真的受伤流泪了,爱你的人都会心疼。”
如果是甘秉文或者是甘佳璇,他们会保守又善意地,教她如何保护自己,不再给她其它选项,然后终止这个话题。
但是甘家琛用她的语言继续道:“你要是真想冒险,打败恶龙的话,就要勇敢承担受伤掉眼泪的后果。不要害怕,不勇于攀登的人,是吃不到最高最甜的香果的。”
在成长道路上,甘秉文和甘佳璇教她自保,甘家琛教她向前。他们都是她无尽的底气。
小甘棠似懂非懂,又开始拉着他问其它问题。
一直到现在,甘棠梦里的恶龙也从没有一个具体定义。它大部分时间是沉睡的,只在她的生命里作乱过几次,天崩地裂,地震山摇,其它时间又归于平寂。
在梦里,甘棠离恶龙好几米远,穿着盔甲、举着利剑、骑着大马,在一旁挥舞两下,唤不醒它。于是她把剑一扔,从马上下来,站在这个古老又巨大的恶龙前好奇地盯着它看。
恶龙趴在幽静山谷中沉睡,脑袋搁在利爪上,无坚不摧的龙鳞覆盖全身,它身躯如此庞大,她的身高刚好到它的眼睛。
甘棠毫不畏惧,试探般,轻轻触碰它一下。
就一下而已。
刹那间,恶龙消散成了满天飞舞的玫瑰花瓣。
她惊呼一声。
好浪漫,好神奇。
今天成功打败巨龙。
她捡起利剑,骑上大马。
该回家啦。
甘棠闭着眼,在梦中凯旋,小梨涡旋开,她又翻了个身。
美梦归于寂静。
隔天快十一点钟,榆城的太阳照在别墅落地窗上,又被窗帘完全隔开。
甘棠这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滚动,但始终睡得死死的。这是件好事,她很少睡得这么沉,外面刮风暴雷她都不会醒。这也是件不好的事,她睡得太有安全感,滚到了床边也不知道。
于是,一声重响,伴随着“哎哟——”声。
这是她滚下床后的第一句话。
里面动静不小。
“咔哒”主卧门被打开,秦屹淮在屋内扫了一圈,她才顶着凌乱头发,像个傻狍子般,乱槽槽从床那边探出头。
额头上还顶着一个大包。
终于找到人的秦屹淮:“……”
甘棠眼神摇摇晃晃,扫见不远处的男人后,视线逐渐清晰。
她不免有些紧张,没敢有太大动作。
秦屹淮穿了件居家衬衫,袖口露出强劲有力的手臂,整个人瞧上去干脆又拓落。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捏了捏眉心,无奈道:“我去给你拿药。”
“……噢。”甘棠弱弱道。
她脑袋早被地板敲清醒,偷偷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
意料之外。
好像也不那么意外。
还未等她深思,她眼角又扫到什么,连忙伸手道:“等一下!”
秦屹淮闻言转身,高大身影自带气场。
甘棠手指捏住薄毯,耳尖泛红,浑身僵硬,有些别扭道:“谁给我换的衣服?”
虽然他们曾经有过亲密行为……
秦屹淮:“方姨。”
她松了口气。
他抱臂站在床的另一边,若有所思看她:“还有事要问吗?”
“没有没有。”甘棠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男人转身离开。
“那个,药好像在储物间里。”甘棠大气不敢出,有种冒犯他人领地的不适应感,只弱弱提醒他这一句。
虽然这有可能也是她的领地。
甘棠说完,扶着床沿起身,光着脚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才走两步,她就被人一把抱起,坐回了床上。
她没反应过来,懵懵看着他。
“自己受不了凉不知道?”秦屹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把自己搞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