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5页)
沈星自认不是特别有能耐的人,处处防备谨慎不真心相处裴玄素就肯定会察觉,她自己也不想过得那么累,现在已经够多不容易了。
平时她其实已经够注意了,今晚真的是意外。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意外可能会越来越多的。
沈星想起上辈子那人,心里委屈,“你别来打搅我的新生活了好不好!裴玄素——”好的坏的,她都不想再回忆困锁自己了。
她蒙住被子,低喊了一声。
但喊完之后,又意识到他已经彻底消失了。
不管好的坏的,立场相对不相对,有没有矛盾,都没有了。
她愣愣的,又难过起来,那些委屈一滞,情绪渐渐低落,变成一种涩涩的难过,她抹了一下眼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缓过来。
沈星不想骂裴玄素了,但她小声说:“虽然你也有委屈,但你不许来打搅我这辈子了。”
棉被捂久了闷闷的,她拉下来吸几口新鲜空气,抱着被子滚了几滚。
啊啊好烦,要怎么办呢?
……
虽然私下的情感生活一团乱遭,但明面上的正事却是往好的方向快速发展。
次日一大早,暴风雪终于停了,只剩下很细碎的雪粉在纷纷扬扬,银装素裹的世界分外晶莹,也很寒冷,一大早就有宦卫来报,说外面早市传得有鼻子有眼,说这是二龙争珠引起天地异动了。
这些市井神异传言听过就算了,一大早沈星好像平时一样过来吃早饭,两人互相打招呼,不过有裴明恭嚷嚷打岔,气氛就好像平时一样。
裴玄素偷偷瞥了沈星一眼,她正在给裴明恭夹龙眼小包,两人笑嘻嘻的,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样子。
吃了早饭之后,和裴明恭挥手告别,之后沈星还回去加了一件衣服,外面真的很冷,而后跑出门裴玄素已经在马上等了,一路上冷得厉害蒙着厚厚的面巾也没说话,之后回到东提辖司之后,两人就各走一边去各自值房了。
沈星去报到,裴玄素则去了西提辖司那边一趟。
“大人,你还好吗?”
赵关山到底有了年岁,这连日车船还有冒雪押解的奔波,挺累的,昨晚也没休息好,有些疲惫还有两声咳嗽。裴玄素一进门听见咳嗽声,立即就问。
赵关山笑道:“年纪大啰,不过没事别担心。”
赵关山活动了一下身体,接过裴玄素亲自提壶倒的姜茶,他拍了拍裴玄素的手,心里都不由感慨,真是年岁不饶人,不认老都不行,不过好在有裴玄素韩勃在,他慢慢把手上的东西给两人,不管将来是退是什么样,都正好合适。
这话裴玄素不乐意听:“义父,您才五十有多大?”
“诶,行行,你说不老就不老。”韩勃也是这样子,最不乐意听他这话,赵关山乐呵呵的,好的,不老就不老。
两人就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阵子,该骂的赵关山昨晚已经骂过了,就不提了,今天裴玄素过来,是特地给赵关山说一下那个幕后黑手的事情的。
昨天人多,他不好开口。
裴玄素附耳,简单把近日知晓的裴家前情后因都说了一遍,包括梅花内卫和九皇子都说了,后者赵关山一听脸色就沉了,“竟是九皇子的事?”
他当年是有参与这个事情的,不过赵关山负责的是外面的事。
“嗯。大人,我不是和你说过,在瀛州陆通船行发现了有第三波人吗?我怀疑这两者是同一拨人,他们一直在注意着我。”
说到这里,裴玄素眸含嗜血,脸色却是沉沉的肃色,目前为止线索太少,雾里看花,他都并未能摸清楚对方弄出这一切目的究竟何在?
他就像察觉了危险的野兽,深深的忌惮和防备,甚至连外面他都刻意没有和沈星有什么亲近的举止言行,就是因为对这个幕后黑手的忌惮。
不知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也不知对方什么身份。
裴玄素主要担心波及赵关山他们,特地给赵关山说一声,好让他有所防备。
赵关山不禁皱起眉头了。
裴玄素征得董道登等人的同意,后者已经安置好家小了,既来,就没什么顾忌的,因此裴玄素给他们挂了个名,一并在提辖司衙门出入。
赵关山当然也有幕僚,并且都挂有文职,但这事他略略沉吟只喊了一个叫陈丰和的老头进来,减头换尾说了一下。
众人商议了一下,赵关山这边是知道当年兰亭宫大火的前因后果和过程,但说了一下,还是没什么头绪。
“我查查,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赵关山沉吟良久,叫人来吩咐几句。
赵关山宫廷人脉很深,他甚至认识不少梅花内卫,甚至曾经合作过,但小心查下去几天,也是没什么头绪。
那个幕后黑手仿佛凭空出现,影影倬倬做了这么多,却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目的。
百般无绪,这件事就暂歇搁下了。
然而就在这两天的时间了,朝堂的急风没有停止过,各地陆通船行的证人和证物都开始陆续抵京了。
甚至比想像中还要更多更清晰一点,因为裴玄素传讯吩咐过,那些负责留在当地看守证人证物的掌队领队们,还积极抵搜集其他的周边证据。
三司会审进入第二次,几乎是当天提堂,就直接把李江魏世南等鹰扬总府及各地鹰扬卫证死了。
主审刑部尚书樊文英,长长吐了一口气,一整天高强度的审问和辨证下来,太阳穴都发胀发痛,他说:“假如没有别的补充,那我等就要具折上奏了。”
各地陆通船行的人抵达大半,但剩下的也不用再等了。
偌大的京兆府衙堂之上,压抑沉沉的氛围,两仪宫那边以范亚夫姚文信秦王楚治等为首的一众宗室和高低官员,同仇敌忾或恨或冷盯着裴玄素。
裴玄素提头进太初宫,当夜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无力回天这一刻真的发生,依然愤慨厌憎难言。
裴玄素恍如不觉,等一会儿,只有变粗的喘气声,他率先道:“诸位三法主审,只管按案实如实上奏就是。”
华丽微微暗哑,略带两分阴柔,有几分像含毒美人蛇般的声线,微凉。
太初宫这边督案旁听的阁臣宋显祖立即接话:“没错,裴督主说得不错。”
“正是!马上具折上奏吧。”
“樊大人,还不快快……”
樊文英扫了一眼堂下,既然没有任何异议,他转头,“诸位,我们写折罢。”
身后的主审同审,不管脸色如何心里怎么想的,等樊文英连夜当堂把折子写好之后,也不得不在上面签名一同上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