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五个火葬场(第2/3页)
他收敛起眉眼的凶悍,眼蟒从小龙帝的腰间驰过,那段小小的、又丰腴如羊乳的腰肉正盘着一支粗莽大节的紫鞭,而在鞭头的一侧,坠着一枚长长的黑尾穗,中间盘结的,正是冷而细硬的鹿角。
他微微垂目。
小龙帝在合契大夜心愿得偿,显然春风满面,腮肉清透,更像是透了薄薄的、水水的酥蜜,对他也格外和颜悦色起来。
她屏退左右近臣,背着手笑吟吟问他。
“怎么样,这初掌诸天的滋味?我说到做到的吧?”
蒋松庭倏忽抬起头,黑眸凌厉,单刀直入地问,“那什么时候,我可以取代神主,做着天阙至尊?我们不是要杀死他?”
阴萝眨了眨眼睫。
哎呀,都忘了这茬。
小龙帝苦恼地咬着指甲的嫩花儿,“怎么办呢,郑夙他现在又顺着我了,我有些舍不得了。”
“是么?”玩家笑得有些薄凉,“看来您哥哥床上还是有些本事的,下臣是自愧不如的。”
阴萝:“?”
怎么回事,今天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来噎她的是吧?
阴萝勾住他的一根尾指,正是他断指那一处,被她一碰,细腻皮肉贴合,那轻微的恐惧再度袭来,等她指尖扣进去,又成了另一番旖旎,“你不要生气呀,我们才是同伴,郑夙他呀,插不进来的。”
她孩子气晃了晃他的指根,天真又无辜。
蒋副天君忽然明白,为什么那魔种,那凤皇,对他着迷至深,被她百般玩弄,又甘之如饴。
翡翠小马鞍指戒落到阴萝的腰间,澄亮的水面磨过她的肌肤,阴萝就听得这副天君主动来讨她欢心,“您站着累不累?我抱你坐我臂上可好?”
阴萝心道,怎么回事呢,这阴险玩家还主动当鹰架?
这其中定有阴谋!
她避开他,“不了,郑夙不喜欢我有其他的味道。”
蒋松庭深深看她,他知道自己该完美隐藏情绪,不让她发现端倪,但到底嫉妒泛滥到抑制不住,显出一分刻薄的讥笑,“您哥哥真是有滔天本事,是给您套了守贞笼么,竟这般碰不得其他带味儿的野狗——”
这算什么?
诱他到地狱,又告诉他此门不渡?
他顺着她血海滔天,纵着她万劫不复,难道想换的是她一个游戏恶女为爱回头?
他从不爱看这种见鬼的救赎戏码!
阴萝血瞳凝起冷光,人族天君浑身被丝线拧紧,迸溅出丝丝缕缕的鲜血,如傀儡一般,僵硬地俯首跪地,“下臣,咳咳,在拷问您亲哥哥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秘密,您要不要,也去听听?”
蒋松庭双唇带血,声音是薄冷的,全然的阴狠。
“不妨听一听,您的哥哥,您敬仰的,天阙至高,神主,背着您,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阴萝骤然眯眼,蛇蟒紫鞭圈紧他的脖颈,迫使他抬头,“你还对我胞兄用刑了?”
蒋松庭定定与她对视,任由全身圈锁,那口气也不肯松。
“他不肯松口,下臣,逼不得已。”
不出半息,阴萝踏足天族关押罪徒的密匣之地,阴水密笼。
蒋松庭眸锋凌厉。
这男人长了一张与她极其相似的脸庞,身量却很高大,纵然在昏暗的脏污中,也是夺目的,仿佛涂着一抹惨败的损艳。阴萝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夺天落败的胞兄,“兄长,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胞兄撩开眼皮,淡淡看她,“成王败寇,何须多言。”
“锵——”
阴萝反手抽出了蒋松庭腰侧的鸯短刀,寒光凛冽,越过重重幽蓝阴水,片入胞兄的皮骨!
“刺啦!”
刺痛从足踝传来,将他钉穿,大片血花漫开。
“是么?我夙哥的秘密,说来听听。”她微笑着,“你若想拖他下水,我是不介意亲手弑兄的。”
郑挽匣同样冷笑,“我的妹妹,你不是养了一头好狗吗,他手段通天,让他吠给你听啊。”
竟是紧紧闭唇,不肯再吐露一言。
蒋松庭神色晦暗,他靠着游戏系统的外挂,无意中搜出一桩惊天破地的陈年秘事,如果不是这恶女对她哥哥迷恋太过,他也不至于使出这等杀手锏,得罪她至亲兄长!
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大舅哥?
阴萝又看向蒋松庭,他回过神,摘下一枚光滑的小马鞍翡翠,冰冰凉凉套戴进她的拇指,伏在她的小耳轮道,“这是溯戒,若是血脉,还能看得更细。这是使用说明,你进去看看。”
而郑挽匣看到这一幕,瞳孔微微惊颤,在阴萝朝他走来之际,神色难掩灰败,“郑阴萝——”
他又低缓地唤,“破笼妹妹,你归吧,我会自行了结,成全你的无上帝道。”
“我的帝道?需要败者成全?笑话!”
她指尖强硬点过胞兄的眉心。
血脉!回源!溯!
凌乱的,细碎的,又尖锐的记忆碎片扎进了她的眼瞳。
诸天,众神,六界聚首,而位居最上首的,却是少年郑夙,凌厉得近乎陌生难辨,黑窄剑袖,胸前悬着一枚长穗飘扬的血红诡镜。
“天道濒死,外界入侵已不可避免,我辈也将死,既然如此——”
诡镜悄然睁开单目。
“那就,再养一尊天道出来!”
诸道都骇然大惊。
“共主,此乃,此乃逆天而行,万万不可!”
少年共主掷地有声。
“这尊天道之灵,我亲自来养,我要她劫身不败,至阴至毒,称道万载,神佛皆避,她会是此间最强大的支柱!”
“可是共主,若是,天道失控,我辈又当如何?”
黑发共主沉吟片刻。
“那我便做她的长兄,她的戒尺,道德,我会约束她,成为她的唯一软肋。”
溯源之际,黑发共主似有所觉,抬眸朝着暗处看了一眼。
隔着千万年的时轮界限,苍茫古旧的日光下,诸天万尊都成一座座鎏金雕像。
祂与她平静漠然地对视。
宿墨般浓郁的黑发垂在颈前,苍白耳轮系着两枚黑羽纱的、随风飞扬的敬奉天地斋戒牌,双眸冷如峻严天雪,不含一丝情绪。而她也如这少年共主所言,在千万年后,她被他豢养得极好,敬他,慕他,学他行事,庇佑众生,让他的戒尺与道德烙印自己的神台之上。
那本不是她的。
从生到死,从清醒到沉沦,什么都按这位诸天共主兄长所料想的。
他牵着她,步步走向最盛的那个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