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五个火葬场(第3/4页)
容雪诗透出一抹嫌弃,“你多久是没洗了?”
郑夙淡然,“不知道,刚进那破地方被这爹做惨了,还晕了,你来我刚醒呢,要不你问问你的小情劫,她给我洗过没?”
但这祖宗也是被伺候惯了,他想应当是没有的,所以此问题等于没有。
万年老狐狸容雪诗:“……”
这发言怎么比他还一股纯正的男狐狸精味儿?
我可真贱啊,被这对高神兄妹来回地开搞!
容雪诗幽幽道,“鹿神,我看你是命中带妹血劫,你也别逃了,指不定她玩腻了主动松手了。”
鹿神:“玩腻?倒不如说留下来给她采阳补阴?”
狐狸:“嗯?还有这种好事?”
鹿神:“嗯?你很想解体?”
龙君:“我说,你们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哥哥们齐声一致:“怎么会呢?!”
“那就——滚下来!!!”
阴萝抓起那一片薄纱,将它狠扯下来,郑夙的纱帽跌进热沙里,勾腰稳住之际,扬起一把水光油滑、如同丝缎清丽的高马尾,丝丝水汽弥漫,坠开朦胧的清冷感。
容雪诗:?
你还洗了个头???
饶是容雪诗城府深沉,喜笑天成,此时也被狠狠气笑了,“郑却祸,你不好好洗你身子,你倒是把你的每一根发丝都洗得不染纤尘,有这水磨工夫,你早就逃出欢喜圣天了,还用得我来色/诱你妹分散她觉察?!”
郑夙觉得这可太冤枉他了,他避开阴萝抽来的凶烈鞭风,“都说了,我刚进来就晕了,不知道她的域结锁在何处,否则我早脱离此界!”
老狐狸面若桃花,笑藏剧毒,高贵回他。
“呵。”
您看我信不信?
郑夙:“……”
而阴萝更是拍掌,腕间镯金与花绸交缠,愈发流光溢彩,毫不掩饰她的贪婪与暴行,“欢喜圣天广阔得很,昆那夜迦的红臂也容得下,既然哥哥们都来了,也不要白来,就都留下来做我的炉鼎!”
容雪诗挑唇,“可以是可以,只怕你家高神,会对我这根狐狸下狠手啊。”
郑夙诧异,“你是我至交,我怎会对你动手?”
容雪诗打蛇随棍上,微解开一粒绣扣,“那今晚我来伺候你妹?”
高神淡淡地笑,“她若应允,我无意见。”
“噢?真是好一个贴心的哥哥呢。”
小坏胚当然是起哄的,“我怎么会有意见呢?快来,我可最喜欢玩狐狸的尾根根了!”
容雪诗刚走几步,高神郑夙单手抬起,指尖凝起杀气,降下一盘苍白古旧的天地枢机,万座剑冢蓄势待发,那鲜绿丝绸融了明净春水,从他的鼻心,流向双眼,再没入浓墨般的发里。
他淡唇微吐灵息。
“诛。仙。”
风起,沙海消弭,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从她脚前绵延到天际的无边剑阵。
郑夙收手,为失去挚友而沉痛,“手滑了,是我对不起他。”
阴萝:“……”
这手滑比她这条小毒蛇还严重。
郑夙又去摸她的脸,大约是摸到她微微抽搐的嘴角,他似有些忍笑,“现在你还要那狐狸伺候么?”
阴萝有些没好气,“红狐狸都被你串成血葫芦了,伺候什么伺候!”
“嗯。”
郑夙颔首,“反正你也不缺哥,更不缺伺候的,让他做血葫芦也没什么不好的。”
?
好狠。
阴萝不禁望向他,沙海落日赤红,吞吐着艳艳流火,高神郑夙的轮廓薄染半片红纱,薄肌细腰,反而被衬得柔和宁静,她勾住他的颈,“郑夙,你要知道,这是你最好的,也是唯一一次的逃离欢喜圣天的机会,但你却亲手毁了它,你是要真的留在这里,炼我的情骨,做我的炉鼎?”
“若说实话,哥哥不想留在这里被你玩弄。”
郑夙微抿唇角,语气飘忽。
“我纵然年长于你,被突然摁着来一顿,嗯,也会,稍稍,感到难堪的。”
黑马尾咬着发穗,他有些不好意思,勾了勾鼻尖。
阴萝恶狠狠摁他黑颈带,“我看你享受得很!”
“……祖宗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郑夙指尖挪移,掠着她唇里含着的雨丝,“萝祖宗,你要知,笼中雀,雨中花,帐中兽,被痴男怨女赋予再多的美艳传奇,那都是摇摇欲坠的依附之物,我若依附你,只会在你裙间寻得我唯一的意义,那我到此间的真理,从此也会烟消云散。”
随着他的扬手,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海也瞬息入了夜。
星斗参横,寂静无声。
“为神祇,为帝者,从来都是横高粱,走绝路,登天绝,我从未凌驾于你之上,只是我当世之时,你还未出现。”他的声音合着天风,徐徐流进夜海里,“对当时的诸神万民来说,你并非灵,只是绝望之际,他们寄予厚望的器物。”
器物,向来是用来开伐登道的,而不是用来怜惜温捧。
没有任何一把剑,是以钝来破万法的。
阴萝暴戾扬眉,掷开他的手掌。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为他们求情,郑夙,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着当诸天的爹——”
高神抱着她的腰,往后一仰,就陷入一座柔软的沙丘里。
“我不想当爹,也没有为他们求情。”
他微分双腿,又把阴萝抱揽过去,似幼时她跪坐着,在兄长的胸前,热热烘烘贴着脸颈,高兴与他共同赏看那一小笼的夏夜细粒流萤。
那时萤火还很小,光不大,她也很稚嫩。
郑夙掌心朝上,托起一枚水精阴兔,也是郑裙裙幼年所作,他留藏至今。
他拉过她的手腕,轻轻揉开她的防备与禁锢。
“只是诸天都憧憬着,他们还会有一个明日高辰,哪怕是糟糕的,破碎的,那也是明日,你可明白?”
水精阴兔得了灵,瞳眸水润如银霜葡萄儿,软垫儿在他们的掌心来回跳动,偶尔那粉粉嫩嫩的三瓣唇儿啄了阴萝指头一口,而他与她抵着额,气息萦着凉意,“我有嫉妒心,不愿你多爱万物一分,但你要允许万物不可爱也能有个明日,有下一个夏夜。”
“你会允这个明日与夏夜存在的,对吗?郑裙裙。”
郑夙的凉唇从额心直落,吻了下来,很绵长的,回甘的。而亲吻之际,他们双掌合拢,指笼里养了一尾茸茸白兔,细软沛沛的毛儿溢出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