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清谈(第2/4页)
那么,该找谁来皮试好呢?
他本来想要找个药馆,给一些受了外伤外伤的病人免费使用,观察其伤口痊愈情况,结果身体里残存意念的这位大爷,一揣摩到他要实验到人身上的想法,当即表示愿意献身,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位大爷就鬼上身抓起刀,刷刷往手臂上划了两道伤口。
为什么是两道?因为那位大爷最近看着他做实验做多了,学会了对照实验,控制变量法。
他当时万分震惊,看着飙得老高的血,剧痛之下,差点没昏迷过去。
伤也不能白伤,万事皆因姜瑶而起,肯定也要姜瑶补偿:“这是我最近在弄兔子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你得算是工伤。”
姜瑶:“……”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姜瑶:“不会吧不会吧,奴隶社会你还想要五险一金,你脑子被驴踢了?”
两人座位中间隔着一个谢兰修,说话也没有避讳他。
谢兰修听得微微皱眉,为什么总感觉公主殿下有时候说话怪怪的,他很努力的听清了每一个字,但连起来,却不解其义。
然而,他的哥哥似乎很轻松就听明白了。
显然,公主殿下好像对他哥哥说了脏话,谢鎏当即就面目扭曲起来:“资本家必定被吊死在路灯下!”
姜瑶心想,她已经当过一次吊死鬼了,还怕这话?
不过谢鎏毕竟是为工作献身,姜瑶也没有真的打算完全不管他,宽宏大量地道:“那你先休息几天吧,我把日程推后,吃完席让御医去你府上送药,大热天的你不包扎一下就往外跑,还不忌口,把那盘辣椒牛肉都吃了,要是今后作得伤口发炎了我可不管。”
这还差不多。
谢鎏满意将袖子放了回去,又探头过来说道:“对了,能不能给我换个封号,你给我封的是一个‘霉’字,这个字除了‘倒霉’,‘发霉’等晦气话,压根想不出什么好的寓意。”
“那是你不懂得延伸思考,”姜瑶不服气地反驳道:“霉国公怎么就没有好寓意了,听起来多自由!多民主!你不喜欢吗?”
英国公霉国公,都让他谢家给凑齐了。
谢鎏:“……”
正说话期间,姜瑶听见有个软软的嗓音在喊她:“公主殿下!”
她回过头,居然是上官寒。这憨憨上次回去后被亲爹提点过一次,已经不敢喊姜瑶“公主姐姐”了,十分规矩地喊“殿下”。
不能再过做姐姐的瘾,姜瑶感到有些失望。
上官寒父亲忙于应酬,顾不了他,进府后就让仆人带着他玩。京中的贵族他都不认识,孤零零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只见过一面的人,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熟人。
当他看到姜瑶和谢兰修,简直泪眼汪汪,连忙就冲着这里小跑过来,忙着和小伙伴们抱团扎堆取暖。
他小声地和姜瑶还有谢兰修打招呼:“殿下,谢哥哥,我能坐这儿吗?”
姜瑶帮他把凳子拉开,一边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上官寒见她没拒绝,感激涕零,麻溜地到凳子上端坐好。
他的眼睛很大,双颊上带着两坨红晕,那是被晒的,看起来好像年画娃娃,浓密的睫翼忽闪忽闪,“我跟随父亲来的。”
上官究在受邀之列其实很正常,虽非官员,但他当年也在崇湖学宫中学习,是卢泳思的故交好友。
卢定安只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就是卢泳思。
上官寒坐下来后,变得十分安静。他性格带怯,姜瑶问一句他就只答一句。
姜瑶没有主动问他问题,他就乖巧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姜瑶于是又问道:“你父亲打算在京中留多久?”
上官寒说道:“这个要看父亲的决定,不过再晚,也应该在秋天时回去,中秋是母亲生辰,父亲一定会赶回去为母亲过生辰,上京中有很多江南没有见过的物件,我想带回去给母亲做礼物。”
姜瑶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好。
听他的话,上官寒此时还傻傻地不知道自己要被抛弃在京城做伴读,他还以为自己可以跟亲爹回家。
听上官寒说到他母亲,姜瑶忽然想起,上官寒母亲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上一辈子上官寒曾经说过,当初他父亲死后叔伯争权,他母亲为了保全他的性命,曾经想过放弃上官家的一切,带着他回娘家。
是他抱着父亲牌位强硬要求留在上官家,保全父亲的家业,才让母亲作罢。
虽然他母亲怯弱,但总归是爱他的,所以上辈子上官寒一整年都待在上京城和姜瑶舞权弄术,共谋大局,但是到了中秋和除夕,无论多忙,都得跑回江南去陪他母亲。
上官寒要留在京城,必将经历父母分离。
他总归要哭一场的,与其让他成日忧虑,倒不如让他多过几天快活日子,姜瑶心想,还是别告诉他好了,拉着谢兰修聊了些别的话题。
三个人耸动脑袋说着说着,忽然桌子对面的位置被人坐了上来。
三个人惊讶,齐齐抬头,那个被仆人抱上椅子的小公子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讪讪地道:“这不是小孩坐的那桌吗?”
谢鎏:“……那我走。”
……
推开尘封已久的院门,屋内荒草萋萋,荒芜而萧条,许久未有人打理,台阶上积灰重重。
爬山虎肆意生长,爬满院墙,占据了那一方琉璃窗,甚至向屋内延伸。熟悉的地方已经看不到熟悉的景象。
唯有院中那棵梧桐树,华盖亭亭,一如十余年前那般苍翠葱郁,矗立在原地,似乎在等候着谁。
四人走进屋中,一如很多年前一般,崇湖学宫下学的某个午后,四个人穿着素色的学宫袍,闲来无事,提着一壶酒来到此地,还未进门,就已经朝里面高喊一句:“卢十七郎,兄弟们来找你喝酒了!”
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籍卉宴饮,谈笑论经。
讨论来日的课程,或者谈论下午的辩论,或者是将来的理想,又或是心仪的女子。
忽然文兴起,以竹席为纸,泼墨为画,挥笔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