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第3/4页)
裴南玉狼狈地跪在山林间,伸手往自己心脏上掏了一遍又一遍,神情间依旧不太甘心。
然后,他手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那枚子弹被彻底毁掉了。
好半晌后,裴南玉跌坐在地上,盯着自己逐渐恢复如初的心脏。
上面已经没有子弹镶嵌的痕迹。
“杀不死我的……”
裴南玉道:“没有人能杀死我。”
在生前,他作为天眷者,拥有复原的能力。在死后,他作为异种,拥有毁灭的力量。
他是新生,也是毁灭。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杀死他!
裴南玉低语:“傅、凭、司。”
另外一边,傅凭司将车停在动物园附近,下车进入园中。最终,他停在当初【动物世界】与上三区交界处的边缘。
傅凭司拿起手中的名片,安静地打量了片刻。
这张名片,与上次他见过的那张名片有细节上的差异。
怎样会造成这样的细节差异?
这是一张一次性的消耗品。
傅凭司垂手撕开这张名片。
周遭的环境赫然一变。
一群玩偶兔子跳出来,在傅凭司面前跳舞。
紧接着,一只小山般的兔子跳出来,脱口而出:“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灯灯大王大驾光临……”
红眼睛兔子没有见到灯灯大王,反而见到一个戴着灯灯大王戒指的男人。他迷茫了下,继而改口道:“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灯灯大王的王后大驾光临!”
傅凭司问:“何有用?”
兔子“咻”的一下,变成身穿背带裤的银发小男孩。何有用开口应道:“灯灯大王的王后,你找我有事吗?”
傅凭司道:“你知道我是谁?”
何有用道:“当然知道啦,你手上戴的戒指,是灯灯大王托我打造的。”
傅凭司应了声,语气艰涩:“何有用,你知道要怎么找他吗?”
“啊?”何有用的兔耳朵飞快旋转起来。
傅凭司说:“因为一些事情,他很生气,很失望,我找不到他了。”
“真的吗?”何有用盯着傅凭司手上的戒指,纠结了下,慢吞吞地道,“可是,灯灯大王把家门钥匙都留给你了,他真的对你很生气吗?”
傅凭司闻言,触碰到无名指处的戒指。
何有用问:“你们吵架了吗?灯灯大王很不好哄的。”
傅凭司摇头道:“我们没有吵架。”
何有用动一动兔耳朵,眼里透着茫然:“不太懂。”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了,为什么很生气,又没有吵架呢?
“我这里有一件可以达到任何地方的规则物品,你有钥匙的话,就可以回家。”
何有用蹦蹦跳跳地走进城堡。
半分钟后,他将傅凭司带到一扇类似于电梯的门前。
何有用抱起本子,犹犹豫豫地问:“灯灯大王的王后,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傅凭司怔住,接过本子,翻开一页,正好看见盛明盏的笔迹。
暴君(傅灯灯)。
傅凭司翻页的手顿了下,继续往后翻了几页,问道:“我签在哪里?”
何有用凑过来帮忙翻页时,吸了吸鼻子,惊讶道:“灯灯大王的王后,你怎么受伤了?”
他走近之后,嗅见一股血腥气。
傅凭司说:“不碍事。”
何有用重新翻到第一页,开口道:“灯灯大王的王后,你就签在这一页吧。”
灯灯大王给他签了两次签名,一次是“暴君”,一次是“傅灯灯”。
傅凭司落笔在下方,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在后面补充了半句话。
傅凭司,灯灯大王的王后。
何有用接过签名本,看到傅凭司的签名,眉眼之间看起来很高兴,高兴得兔耳朵像小风扇一样旋转。
傅凭司说了一声谢谢,站在门前,看见了这件规则物品的使用说明。
【快乐兔子的任意门。】
【有了这扇任意门,你可以去到想去的任何地方。私人场所,请注意礼貌和隐私,需要有钥匙才能进哦。】
【关上门,再打开门,就是你的心之所向。】
门的左上角,画了一只快乐的红眼兔子。
傅凭司走入门内,关上门。
周遭的环境陡然变得安静,不算太宽敞的环境里,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傅凭司抬手握住门把手时,下意识屏住呼吸。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之后,外面是朦胧的迷雾,就如同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梦境般。
迷雾厚重,伸手不见五指,找不到出口,也看不见来处。
当傅凭司走出任意门,身后的门缓慢地消失在迷雾之中。
他没有回头,径直朝着前方找路。
迷雾深处,逐渐被分开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
傅凭司朝着小道深处奔去,直至见到那座隐藏的城堡。
城堡大门紧闭,漆黑又幽静。
傅凭司抬手推开大门,按照梦境中的路线走上楼梯,拾阶而上,来到顶楼的房间。
到了房间里面,当他看见安静睡在床上的盛明盏时,僵立了良久,呼吸有些沉重。
下一秒,在傅凭司身后聚拢而来的迷雾推了一把他的后背,傅凭司脚下被绊住,整个人跌倒在床边。
傅凭司屏住呼吸,以手撑在床边,尽量保持安静,不想惊扰到躺在床上睡觉的盛明盏。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光,忽然变得有些紧张。
因为盛明盏的眼睫轻颤了下,继而睁开眼来。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与他对视上了视线,内里无波无动。
盛明盏坐起身来,看向跌倒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冷淡地问:“你是谁?”
傅凭司宛若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咽喉,窒息得说不出话来。他艰涩道:“我叫傅凭司。”
盛明盏没什么反应,盯着傅凭司看。
好一会儿后,他开口道:“你看起来很痛苦。”
“我……不痛苦。”
傅凭司注视向他,迟疑地问:“你现在痛苦吗?”
如果不痛苦的话……
傅凭司下意识想要藏起自己戴戒指的那只手。
盛明盏早就注意到了傅凭司无名指上的戒指,和他手上的戒指是一对。
对戒,戴在无名指上的,是婚戒。
而且,他从傅凭司的戒指中感知到他的规则力量。
盛明盏抓住傅凭司想要藏起来的那只手,扣住十指,淡声问:“躲什么?”
傅凭司收了所有力气。
盛明盏继续问:“是我忘记了你,把你抛弃了,你才这么痛苦的吗?小可怜?”
傅凭司呼吸微缓:“不是,是我做错了事,我惹你生气了。”
理智和感情被他放在了天平的两边,但是从小到大常年累月的克制和压抑,让他忽略了感情本来就不该被摆上天平去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