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星际番外9(第2/3页)
希拉尔说:“想起了克劳恩。”
这句话对于希拉尔来说,还是蛮困难的,但是说出来了以后,希拉尔就好像是解脱了一样,他对郁拂然说:“当时他对我说,其他虫都孤立我,他很讨厌这样的事情,觉得所有虫都不应该因为我很强所以排斥我,强又不是我的错,他对这件事情简直是深恶痛绝的时候,我想起了克劳恩。”
“曾经在我打遍了整个星盗团跟我类似年纪的虫,导致他们看见我都觉得害怕,甚至都不愿意跟我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克劳恩就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所以,那个时候我讲苏尔特当成了克劳恩,选择了默许他的靠近。”
“但是其实,说起默许了他的靠近,也只不过是跟他一起日常的上下课而已,所以在最后他终于撕破了面皮,对我发动精神攻击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难过之类的情绪,怎么说呢……他太弱了,他的精神攻击也只能让我难过一瞬间而已,他对我的影响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烈,他们都觉得,我是因为被苏尔特辜负了,所以才会在绝望中蜕化,其实不是的,那天晚上我只是突然间明白,克劳恩是真的死了。”
哪怕希拉尔从谁的身上可以看见克劳恩的影子,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都是别人,而不是克劳恩了。
所以那个晚上,希拉尔被关在那个仓库里面,他确实有过绝望,他的绝望是那个晚上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循环那个雪夜。
不过这件事情到底还是给希拉尔留下了一点印象,那就是大概再也不会有谁真正真诚的靠近他,毕竟他没有任何让他们靠近的诱惑力,导致在最开始郁拂然对着希拉尔流露出温柔的表情的时候,希拉尔第一反应是郁拂然是不是在愚弄他。
希拉尔轻轻的抬手回抱住郁拂然的手臂,就好像是猫咪一样蹭了一下郁拂然的手背说:“当时误会你了,对不起啊。”
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郁拂然的呼吸微微局促了一下。
那一瞬间郁拂然有千言万语好像要说,但是却又好像是千言万语都失去了意义。
他长久的看着希拉尔,没有说话。
希拉尔也不抬起头,只是说:“是不是有点无聊?”
希拉尔自诩,他的过去简直就是一滩烂泥,没有任何可以说起的价值,在遇见了郁拂然之前,他的过去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无边的长夜,要希拉尔自己来说,甚至比不上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 敌虫喷涌出来的鲜血浓烈。
如果不是郁拂然一定要听的话, 希拉尔是不会说起这些对他来说好像比上辈子还遥远的过去的。
而郁拂然说:“不无聊,很有趣。”
“我从很早之前,就想要知道这些事情了。”
——在过去很漫长的时间里面,在发现s级的雌虫渴望的既然是独一无一的爱以后,希拉尔其实剖析过自己的内心。
哪怕希拉尔并不想要这么做,但是他身上好像身无长物,不仅身无长物,他还好像是一块破碎的镜子,就连希拉尔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是爱,甚至还扭曲又疯狂,跟其他的虫比起来,他简直就是支离破碎。
在这个世界上,除非是一只雄虫发疯了,才会舍弃掉世界上这么多好的虫,来选择成为他的伴侣,来选择给予他唯一的爱,毕竟他是如此的麻烦又难缠,毕竟他是那样的反复又极端,怎么会有虫会放着可以轻松通关的游戏不去选择,而是选择他呢?
可是郁拂然出现了,在面对不堪的他的过去的时候,郁拂然剑起了一块又一块,不知疲惫的,就好像是收货珍宝一般的,不,应该说好像远比珍宝更珍贵一般的,拼凑出了完整的他。
那个,甚至就连希拉尔都不知道的自己以后。
对着他说:“我爱你。”
希拉尔吻住了郁拂然的嘴唇,声音低的就好像是呜咽一样:“……我想你抱我。”
他这句话简直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样。
之后希拉尔的意识就变得模糊了,但是并不觉得痛苦,反而是十足的愉悦。
希拉尔拥抱着郁拂然,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终于遇见了浮木,哪怕再极致的欢愉,哪怕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哪怕身体都已经禁、脔了,也没有松开抱住郁拂然的手。
就好像是要这样做到世界末日一样。
无所谓这艘军舰到底要去向哪里,无所谓这个世界下一秒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只要他跟郁拂然正在一起就可以了。
在眼角甚至被郁拂然逼出了眼泪的时候,希拉尔在郁拂然的肩头咬了一口。
牙齿陷入了肉里,希拉尔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还有那股让他目眩神晕的木制香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希拉尔就曾经这么觉得了,在郁拂然的身上时常萦绕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真是的,不管希拉尔努力多少次,每次都只有他在郁拂然的面前显得是如此的狼狈,显得没有一丁点主动权,每次都是郁拂然维持清醒——
不,希拉尔的身体突然间被抱紧了,身体一下子天旋地转。
郁拂然将他抵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咬住了他弥漫着血腥味的嘴唇,舌头被咬住,整个口腔都被郁拂然霸占。
希拉尔面对面看见了郁拂然的眼睛。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哪里是四下无尘,无悲无喜。
在几乎是窒息的欢愉里面,希拉尔明明确确的在郁拂然的眼睛里面看见了他的倒影。
那潮红的脸,粘腻的发丝。
——他在这片碧绿色的海里面沉溺,这片海也只凝望着他一个人。
*
结束的时候希拉尔就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他咬郁拂然的那一口,就好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郁拂然简直就是发疯了,希拉尔现在浑身软绵绵的,被郁拂然抱去浴室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澡,甚至还帮希拉尔洗了一遍头后,给希拉尔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浴衣,带着他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毕竟那个房间现在已经不能再看了,希拉尔看一眼就都觉得自己会当场羞耻到去世。
吹风机柔和的吹动希拉尔的头发,希拉尔裹在柔软的被子里面靠在郁拂然的怀里,正对面正好是窗户。
灯光暗了下来,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耳边柔柔的风声吹的虫格外的困倦。
在半梦半醒间,希拉尔突然说:“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跟一只虫坐在军舰里面。”
郁拂然揉搓了一下希拉尔的长发:“嗯?什么样?”
希拉尔的声音柔软又轻:“这样,抱在一起,一起看宇……”
在希拉尔的声音落下的瞬间,窗外的风景突然间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