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憋什么坏呢?(第2/3页)

话题很快转到了别处,谭贵妃不再提起青葛,不过她神情间已经不若之前那么冷漠,言语中倒是有了几分亲切。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太子妃都惊讶起来,怎么刚才还仿佛要掐死对方,势不两立,如今突然热络起来。

她当了谭贵妃十几年息妇,如今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当息妇了……

青葛见此情景,心里却越发确定了。

当初天子前去皇陵祭祀,宁王等诸位皇子跟随前往,她也奉命保护,却无意中撞见谭贵妃的丑事。

她当时只以为谭贵妃或许没有发现,现在看来谭贵妃是生了疑心的,因为生了疑心,她必是铁了心要自己去死。

这么一想,自己的毒,必然就是崔姑姑下的手了。

如今崔姑姑虽然已经折翼,不过她还被留在后宫中,自己也不好出手,不然只会引得谭贵妃怀疑,务必等谭贵妃把崔姑姑放出去后,自己再过去,先让崔姑姑招供,之后直接一剑捅个对穿。

至于自己,如今看来自己万万不能以暗卫的身份继续留在宁王府了,谭贵妃一计不成,肯定又是一计,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自己,防不胜防。

不过……青葛考虑着,她倒是可以借着谭贵妃这一把刀,让作为暗卫的自己暂时消失。

最好是自己把自己给支出去做一件事情,等自己扮演夏侯见雪的任务结束后,顺利拿到银子离开,这样自己再以暗卫青葛的身份回来,劳苦功劳,就此拿到户帖离开。

这样也免了如今自己一人分饰两角的苦楚。

只是到底做一件什么事呢?而且这件事最好是由谭贵妃出面,这样不会引人怀疑。

不过倒是也不着急,反正还有时间,她可以慢慢来。

傍晚时候,婆媳三人正享用着小食,却听宫娥来报,说是宁王过来了,来接王妃的。

谭贵妃一听,挑眉淡淡地道:“那就进来吧。”

宫娥面有难色,道:“殿下说,他如今骑着的是陛下御赐的御马,就不下马了,请王妃娘娘出去,他在外面候着呢。”

谭贵妃脸色微变,恨得咬牙:“这个孽子!”

皇太子妃忙安慰,青葛见此,故作不知,只是道:“母妃,殿下还在外面等着,那我先出去了?”

谭贵妃:“出去,出去,都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

青葛恭敬地道:“是。”

说完提着裙子就出去了。

谭贵妃自然气得手指头都在颤。

这都什么息妇,本以为她性情乖张不服管教,结果突然示好,她也就大度容忍了,不和她计较,想着和她聊聊那府中暗卫青葛,回头再行计较。

谁知道突然就变脸了。

谭贵妃入宫这么多年,还没遇到她这样的,气都要气死了。

而青葛这里,提着裙子一溜烟出了殿门,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已是黄昏,西边天空都已化为了赭色,漫天霞光洒在巍峨殿宇之上,琉璃瓦金光流泻熠熠生辉。

就在那古老殿宇以及绵延的城墙下,却见宁王着犀金玉带紫袍,挺拔立于雪白御马之上,他单手握着缰绳,侧首含笑看过来。

青葛看着这样的他,心间微动。

他是生来的天之骄子,先帝赐名九韶,长在这风谲云诡的宫阙之巅,此时却配金丝牡丹,乌发逶迤,紫袍白马,笑得这么恣意率性,让这流云霞光都黯然失色。

真是让人喜欢的俊美郎君。

宁王自然看出青葛眼中的喜欢,这让他心底愉悦,畅快惬意。

他眉眼含笑,戏谑地道:“看傻了?我就这么好看?”

青葛便也轻笑:“我当是哪里来的神仙下凡,却原来是殿下。”

宁王挑眉,笑看她:“说的不对,重新说。”

青葛便惊叹一声:“天呐,世间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这男子还是我的夫君!我得夫如此,何其幸哉!”

宁王愉悦地笑出声,笑声爽朗清醇,好听得要命。

他笑着间,洒脱地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扔到一旁,之后携起青葛的手:“我等下还要过去皇兄那里,有要事相商,不过你初来乍到,对这里到底不熟,我先送你出宫吧。”

青葛听着这才明白,他是百忙之中抽空来解救自己的,实在是体贴的好夫婿了。

当下两个人一起上了凤辇。

凤辇是女人乘坐的,不过他却非要坐。

反正他要坐就坐,谁能拦住他,皇帝来了也拿他没办法。

上了辇车后,青葛侧首打量着宁王发上的金丝牡丹,还挺好看的……

她便忍不住笑。

宁王淡淡地瞥过来,眼神中很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青葛赶紧收敛了笑,故作正经,有笑也憋着。

一时辇车前行,青葛想起之前的宴席上的种种,不免纳闷,夏侯止澜和夏侯见雪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真是兄妹乱那个吗,她真想敞开问问,可惜如今她自己就是夏侯

见雪,想问都不能问,总不能自己打听自己的消息吧?

可不问又憋得难受……

也许她应该以自己暗卫的身份去试探叶闵,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么想着间,身边男人突然开口:“三三,这是憋什么坏呢?”

温柔缱绻的语调,却别有意味。

青葛听得这话,只觉得耳朵酥麻。

不过她还是平静地抬起眼,看向他:“也没什么,就是想起在母妃那边说的。”

宁王听此,凉笑:“她说你了?”

青葛:“说了,不过我没听。”

她解释道:“反正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宁王赞同:“这就对了,别搭理她。”

青葛好奇,试探着道:“殿下,你和母妃一直关系不睦?”

宁王听此,便沉默了,过了片刻,他才淡淡地道:“她是我生身母亲,为人子女的,到底是遵从孝道大义,该敷衍的还是敷衍了,只不过再多羁绊却是没了的。我每每想着,今生我和她为母子,一定是我不小心投错了胎。”

青葛越发纳闷,想问,却又不好看。

宁王看着她那好奇探量的眼神,自嘲地轻笑一声,解释道:“也没什么,只是性情不合而已,我也只是为她增光添彩巩固帝王之宠的器具罢了,待到我封王就藩,她又对我诸般把控,唯恐我逃离了她的掌控,对她又能有多少母子亲情呢。”

青葛听着,多少感觉到了宁王提及此事时的些许遗憾。

她望着远处,巍峨的宫阙投下一道阴影,红色宫墙上飞龙祥云图案在光影交错中若隐若现,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墙高耸,辇车轻驶于御道之上,车轮碾过白石板路,发出细微而沉稳的声响,此时两个人竟都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