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下楼的唐袅衣并没有表面的冷静。

若是她刚才感觉没有错,适才在楼上,他似乎在她佯装不经意碰上他手背的时候,他也不经意地碰了一旁用来裁剪纱布的剪刀。

她记得季则尘并不喜欢被人冒犯。

唐袅衣往上看几眼,只觉得上方好似随时都会钻出一只凶残的恶鬼,头也不回提着芙蓉裙往楼下跑。

她提着一口气跑到书阁外,感受到外面的阳光的温度才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捏住裙摆。

“妹妹,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沉闷得勾人的香争先恐后地袭来,青白裙裾散落在她的周遭。

雪昧不知何时蹲在她的身边,冷瘦的手指虚抬起她的下颚,柔媚的眼眸盛满了她虚弱的慌张。

唐袅衣没反应过来她为何在这里,任由她抬着自己的脸。

雪昧轻垂眼帘,视线扫面前看起来可怜得令人心生怜惜的少女。

她脸颊肉的肉恰好到处的匀称,红唇微启地急促喘息,看起来像是咬一口,甜味便会蔓延在舌尖。

雪昧轻眯着眼,目光沿着她的唇瓣落在被遮挡的手腕上。

此时的少女比随意泼墨的白纸都看着更凌乱,充满了诱惑。

诱惑着她低头想要舔一口。

可唇还没有碰上便被柔软的掌心抵住,少女怯软的声音颤着可怜的尾音。

“你想干嘛!”她鼻音很重的疾声厉色像是在撒娇。

雪昧掀开潮湿的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她:“妹妹猜我想干甚?”

唐袅衣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尖一颤,双颊不由得浮起潮热。

她并不知道雪昧是要舔她,所以对她也并无太多的防备。

雪昧歪头看她像是矜持的狐狸,见她单纯得毫无察觉,忽然升起恶劣的心思,挑逗似地舔两下她的掌心。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遂见眼前的少女表情先是一僵,俄而如同炸毛般手脚慌乱地推开她。

“你干嘛!”唐袅衣没料到雪昧竟然也是一个变态。

舔、舔她的掌心,无论男女做出都是奇怪的行为。

越看眼前清瘦高挑的人,唐袅衣便越是觉得她也是个变态。

刚才在楼上,她是不是也偷偷舔了她?

许是她的表情很逗人,雪昧眉眼绽开地笑了,恰似浅塘清澈的新荷,笑得鬓发上的珠花抖动。

待到雪昧笑够后,神色温和地牵起唐袅衣的手放在胸口,虔诚道:“姐姐只是觉得你有趣,喜欢和你玩。”

唐袅衣用力抽,却发现同样是女子,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泪彻底含不住,沿着脸颊的滑下,捏着掌心往后退,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没有特殊癖好。

雪昧笑得眼尾湿润,语嫣柔柔的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妹妹别怕,只是与你玩笑罢了。”

雪昧的话音刚落下,一旁便响起了女子微呆滞的声音。

“袅袅,你们两人在作何……”

唐袅衣转头看见立在不远处,参天大树下的季阿厝。

她脸上似有诧异,似乎没想到两个雪昧竟然牵着她的手不放,还压在胸口。

唐袅衣正欲开口解释,身旁的雪昧先开口讲话了。

“妹妹与我一道从书阁出来时不慎绊倒,我只是扶她起来。”

雪昧松开她的手,眉目柔和地与对面的季阿厝对视,眼中含着善意的笑,逐句地道:“妹妹与我并未有太多的私情,我们之间很清白。”

这话出口如何都有些古怪。

雪昧的声线本就偏压抑的柔,说出这样的话如同欲盖弥彰的半遮半掩。

一旁的唐袅衣听完,错愕地微睁圆眸。

她、她在说什么私情?

雪昧目光落在还一脸呆滞的少女身上,陡然又失笑,笑得鬓发乱颤,眼中婆娑闪烛光。

季阿厝上前将地上的少女扶起来,侧首看了眼笑得古怪的雪昧,转头对唐袅衣道:“袅袅怎么受伤了,疼吗?”

“没事,只是刚才跌倒时不慎擦伤了,回去擦点药就无碍了。”唐袅衣乖巧地敛眼由她碰着伤口。

季阿厝担忧她的伤,颔了颔首,顺势挽起她的手,“多大了竟然还会摔倒,留了疤痕我看你日后如何嫁人。”

唐袅衣弯起灿烂的月牙眸,嗓音微甜地道:“那就不嫁人。”

季阿厝摇头,相携与她一起转身朝出院走去,笑着不轻不重地说她两句。

两人谁都没有搭理过身后的雪昧,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过。

直到粉妆娇俏的两人,彻底消失在幽静的小道拐角处,立在原地的雪昧脸上笑也落下。

她懒恹地双手环抱,头微倾,如瀑长发垂在腰际。

看良久,她清冷妩媚的脸上露出嗤笑,不屑又轻蔑地呢喃:“虚伪。”

唐袅衣与季阿厝一路携手回到绰院。

季阿厝见她掌心有道细小的擦伤,心疼地端来药匣子给她上药:“下次可要小心些,不要受伤了。”

其实伤口不大,再晚些就要愈合了。

唐袅衣乖乖地举着手,坐在她的对面,还是甜出梨涡:“好。”

季阿厝睨她乖得没有一点脾气,暗忖难怪刚才被雪昧欺负哭了。

上完药后季阿厝目光扫去,见少女鬓角染香汗,肌如聚雪,鬓若堆鸦,多的是使人怜悯的神态。

季阿厝忍不住伸出纤细手指,轻拂过少女眉眼上贴着的碎发,轻叹:“千万不要留下伤疤才好。”

“不会的,只是小伤。”唐袅衣半仰着头,泛红的云眸充斥着柔软:“谢谢阿厝姐姐。”

少女全心全意看人时,好似眼中都是仰慕。

季阿厝被她看得双颊微红,别过头,轻轻地颔首:“不谢。”

她说完后又想起了什么,对少女认真道:“以后少与雪表妹来往,我瞧着她似有些不正常。”

听说南江好磨镜的女子不在少数,今日她又见到雪表妹做出这样的行为,还说那般引人误会的话,实在有些担忧。

尤其是少女生得实在乖,月牙眼弯时明媚若灿阳,无时无刻樱粉唇瓣都往上微抬,偶尔做出灵动的神情都有种煞是娇俏的可爱。

这副乖觉模样,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喜欢。

季阿厝话说得隐晦,心中更是止不住地担忧,恨不得将她藏在院子里保护好。

唐袅衣不知她心中忧虑,只当她也察觉雪昧这人不对,对她荡出淬甜的梨涡:“好,听阿厝姐姐的,其实我也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季阿厝越发怜惜她,揉了揉她的脸:“既然如此,那你好生休息,姐姐就不打扰你了。”

“嗯。”

季阿厝离开后,唐袅衣躺在在软枕上,嗅见药香和艾草香,想着雪昧这个人究竟是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