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加更)(第2/4页)

唐袅衣扑闪着卷翘的睫羽,双手抱住他的手,软声唤他:“夫君,这是第一次,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学会抵住诱惑的。”

世上没有人不会犯错,她以后不犯错便是。

季则尘微抬鸦黑眼睫,目光落在她心虚的脸上,淡色眼瞳遮出一竖像是蛇的黑眼瞳。

并非是第一次。

前几夜她不仅爬过他身,攀过他的肩,甚至还穿过那些都不能称之为衣裳的东西,妄图引诱他,想与他交颈厮磨,春风一度。

现在却说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听着她明显的谎言,虚抬起她的下颌,森森地打量她。

下颌骨最脆弱,只要他指上的力道再大些就能将她捏碎,她的脸也会因下巴的骨头碎裂,而合不上唇。

唐袅衣在他的力道下,受不住地眨出晶莹的泪珠,抱着他的手小声呢喃:“夫君……”

季则尘霎时松开手,眼中的狂热并未散去,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双颊上,情绪缓缓归为平静,好似刚才病态的念头并未出现过。

因为现在他还不想杀她,所以究竟是第几次冒犯也并不重要。

“疼吗?”他温和地询问,想要去触碰她的泛红的皮肤。

可他清瘦的手指微抬,她便应激似地往后退,蓄雾的杏眸满是对他的惧怕。

季则尘凝望她没说什么,目光如他人一样柔得对她并不热忱,所以无论是抗拒还是喜欢,都无法令他产生情绪起伏。

看着这样的夫君,唐袅衣心中有莫名的委屈,怯生生地将下颌放在他的手指上,语气掩饰不住的哽咽:“不疼,哪怕夫君想杀了我,我也不会哭的。”

说罢还对他眨了眨潮润的眼睫,可怜又可爱。

季则尘看了良久,抬起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下巴,缱绻又爱不释手地抚摸。

“你很有趣,我不杀你。”

不仅不会杀她,他还会将她永远保存好。

唐袅衣看见他眼中染着笑,自动将有趣认知成喜爱。

她欢喜地眯起眸,腻人地蹭着他的掌心,语气也含上了甜:“我就晓得夫君是爱我的。”

腻滑的肌肤软得堪比多肉的花瓣,稍稍用力就会掐出满手黏糊的汁液,他觉得意外的顺手。

季则尘并不厌恶这样的感受,纵容她抱着乱蹭。

第一次夫君没有推开她,甚至手指还会顺着亲昵地拂过脸颊。

她心中欢喜,想开口每日不落地求欢。

但不久前在外面受过高涨的情绪,此时意识渐渐有些模糊。

还没开始怎么就累了?

唐袅衣依偎进他的怀中,手指勾起他的衣袖小弧度地晃了晃,眼睫时而垂,时而掀。

她强撑地睁泛红的眼,困顿地软声道:“夫君我困了。”

青年点上嗡合红唇的手指微微一顿,继而漫不经心地落下。

往日她并不会困得这般早,只有体内的蛊认为她已经交合过才会睡下,所以她每夜都会为了与他‘交合’而费尽心思地引诱他。

今日她犯困得古怪。

唐袅衣察觉唇上的手指略微用力按下,混沌的脑子霎时清醒。

忽然想起今夜还没有与夫君交颈过,夫妻每夜都需要亲密,这样才能维持长久。

她的思绪紊乱介于清醒与模糊间,白皙的藕臂攀上他的脖颈,仰头迷离含羞地凝望他。

青年的下颌微压,殷红的薄唇距离她很近,近得她都能看见唇色如同艳丽的枯血,漂亮得引诱她亲上去。

“夫君,今日我与你,好像……”她耷拉着眼皮,无力地垂下刚抬起的手,话还没有说完便软在他的怀中,呼吸延绵地浅眠。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搭在她后颈的手指移开。

季则尘扶住她软绵的身子,如往常一样将她揽腰抱起,缓步行下台阶。

自那日被她暗袭过,他便会在她说出这句话时让她昏睡。

两人赤条性慾在他的眼中是肮脏的,哪怕失忆时产生过霪慾,但他并不喜与谁毫无理智的交.媾。

温和月光落在他的雪袍上,而怀中抱着的女郎神情亦是恬静,极其依赖他,昏睡中手指也要勾住他的衣袖。

待季则尘将人抱至江曦院时,月亮已经隐入云层中,周围只黑得隐约看见青石板小道。

他推开每夜都会来的房门,踅过屋内隔住床榻的屏风,踱步至榻前放下怀中的人。

她睡得安宁,乌黑如瀑的长发铺散在鹅黄的被褥上,长长的眼睫如某种通体皆黑的蝶羽,轻扫在下眼睑白皙的皮肤上,越发显得乖顺无害。

季则尘乜过她睡得潮粉的脸,折身取下木架上的帕子,浸入水中,拧干。

他又转身坐在榻上,抬起她的腿,仔细地擦拭她足下的尘土。

沉睡的唐袅衣若有所感地眉心轻颦,她想要抽腿却被蓦然按住,不容拒绝的力道让她心生不喜,但也无可奈何地由着他去。

有冷凉的东西似触非触地点在足底,又酥又痒,心脏像是被什么攥捏住,然后又放开。

反复几次,她忍不住转过脸陷在柔软的枕中,发出轻轻地喘息,纤细的手指抓得身下的被褥渐渐泛白,身子翻动得颇有几分无法不堪忍受的模样。

她每夜潜入澜园都不爱穿鞋,足下沾上令人难以忍受的污秽,故而他每次要把她的玉足擦拭干净才会离开。

这都是他每夜需要做的事,却没有半分不耐烦,目光专注地盯着,还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愉悦。

她的脚不似寻常的三寸金莲,而是健康的,充满美态的生命力,足面青筋与骨节清晰,和她手指一样生得秀气漂亮。

他总是会对喜爱的东西多几分耐心。

哪怕她现在一脚踢到了他的胸口……

季则尘身体蓦然一颤,眼中迅速浮起泪雾,随即面无表情地抓住她乱踢的腿放下。

“夫君?”

本就浅眠的人睁开了眼,朦胧的杏眸盯着他握住的玉足先是一怔,然后羞赧得嫣红沿着耳垂蔓延至颈项。

他、他拿她的脚按在胸口,又、又按在下面的位置。

他怎么可以趁着她睡着,悄悄做这种事,其实她醒着只会更配合的。

唐袅衣羞赧地抽回腿,他握得也并不重,轻而易举便抽出,足尖不经意勾过他的衣摆,脸比刚才更红了。

今夜她醒得有些快,而蛊虫的影响显然还没有散去。

季则尘睨她一眼,抻袍站起身欲离去。

唐袅衣见他又要离开,心中莫名升起强烈不舍,忙不迭地伸手用力勾住他的腰带。

“夫君,你要去哪里?”

季则尘靴尖骤然,身后的人连滚带爬地从榻上跪坐起身,亲昵地抱住他的后腰。

她缠着人不放手,期期艾艾地呢喃:“夫君,我不想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