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三十二阶暮色(第2/3页)
降谷零一边跟赤井秀一打电话,一边打开箱子,他刚收到东西,还没来得及看。
不过爱尔兰说里面有不少关于朗姆的证据,而且这只是一部分,需要的话等他出院再整理更多。
“新来的爱尔兰?”赤井秀一听到他在电话里的叙述,就问。
“是他,夏目财团的那个,他说他在海洋馆事件前就已经准备好这些东西了,现在他真的想做个好人,我怀疑他可能猜到了我这边的身份……”
“朗姆怀疑你是卧底,他会相信也情有可原吧。”
“哈?我是FBI那种鬼话也有人信?赤井秀一,你是不是忘了这次来杀我的是你们FBI的人!”
“啊、啊,那个FBI应该在调查吧……”
电话那边的FBI含糊地应对,不过降谷零也清楚人在美国的赤井秀一不可能完全了解日本这边的情况,就冷哼一声,暂时放了FBI一马。
但这件事早晚得算算账,反正都是你们FBI的错。
降谷零翻开箱子里的文件,发现里面有稻草酒的一部分资料,组织的交易信息、朗姆的寿司秘籍、贝尔摩德的海报,琴酒的照片集(后面这些东西有收集的必要吗)……
还有个被认认真真放在最下层的盒子。
盒子上贴着一张手写的便签:据朗姆所说,这是那位先生的收藏,二十年前「第四十七号列车」上的东西,跟琴酒有关。
跟琴酒有关?
降谷零确定自己没听过「第四十七号列车」这个词汇,但二十年前,却是朗姆说过的琴酒加入组织的时间。
所以他打开那个被密封的金属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彻底愣住。
那是照片。
二十年前的照片,十三四岁的琴酒穿着一身浅色的衣服,跟在某个同为银发、穿着警服的男人身边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银发少年背靠着火车站的站牌,正在低头看一本书,嘴角还有很浅的笑。
除了照片,这里还有几张已经泛黄的档案资料。
「黑泽阵,1988年“鹤鸣港事件”里日本公安的协助者。」
「已确定其与公安的几项特殊行动有关。其父黑泽阳身份已确认,为日本公安警察。」
「……」
「失忆后性格有极大改变,原本的性格可能是他的伪装。」
「综合当时的情况判断,现场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幸存者,乌丸先生,这应该就是您要找的人。」
降谷零将那几张纸从头看到尾。
他又看了一遍,忽然弯下腰,捂住嘴巴,呕吐感在胃里横冲直撞,却因为身体的主人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
“降谷君?”
赤井秀一听到椅子翻倒的声音,顿时提高了音量。
而降谷零跪在地上干呕了一会儿,眼前还是一片错乱的光影,就好像混沌的水光,透过那片耀眼的银色落到他的视野里。
谁、谁是……公安?
“波本!”
这次赤井秀一的声音终于把他拉回到了现实。公安先生这次可是把FBI吓得够呛,要是波本出问题,那整个针对组织的计划说不定就要全面崩盘!
幸好降谷零回过神来,说我没事,然后缓了好久,才从地上站起来,说:
“我暂时不回美国了。”
他紧紧攥着那张照片,挂断赤井秀一的电话,往外走去。
有些事他需要验证。他要去查公安的档案,不管是哪个公安。怪不得会有琴酒是公安的谣言传来,或许……那根本就不是谣言呢?
朗姆确实知道很多东西,但朗姆应该已经死了;既然这件事跟公安有关,那现在揭开秘密的钥匙就握在降谷零自己手里。
琴酒,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打开门,向外走去。那种恶心的眩晕感还未消退,但对现在的降谷零来说,他有不得不去确认的、相当重要的事。
“降谷先生,你要去哪?”
“去查档案。”
……
古桥町。
三本漆公寓,五楼,黑泽家。
两位不速之客刚刚离开,诸伏景光就走进了黑泽阵的房间,银发少年依旧没能把衣服穿好,他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樱花树的影子晃来晃去,而诸伏景光走到床边,把睡着的银发少年一把拉了起来。
大幅度的动作让黑泽阵从浅眠中醒来,他看了一眼是诸伏景光,就重新闭上眼睛,打算继续休息。
诸伏景光并不给他这个面子,攥着黑泽阵的手腕,冷声道:“别睡了,你这不是死不了吗?”
黑泽阵没动,也没说话。
诸伏景光的手上加重了力道,让黑泽阵微微皱眉;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并确确实实地传递了出来:“你不是说你不会死吗?那你知道我顺着信号找到河岸边,只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黑泽阵听到这里,才说了句:“那时候也没死。”
就算当时的情况不算太好,也不至于用尸体来形容吧。
他跟诸伏景光对视,发现黑发的神情显而易见地变得更加愤怒,然后诸伏景光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
诸伏景光快要被眼前的人气到笑出来了:“是,没死,除了全身都能看到骨头内脏残缺不全满地都是血外人确实还没死,你告诉我谁看到那种情况会以为你还活着?幸好发信器还在你身上,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捡人。”
“……”
“然后你忽然跟鬼一样抓住我的手说不能去医院,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差点被警察抓了,真被人看到的话他们就要以为我在杀人埋尸。”
“……”
黑泽阵从诸伏景光的声音里听到了从未在“苏格兰”那里听过的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后知后觉地再次看向诸伏景光的眼睛,发现对方眼里是他看不懂、不,是他这次看懂了的情绪。
半晌,他将视线转到了别的地方,说:“对不起。”
“原来你还会道歉?”诸伏景光看到黑泽阵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根本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黑泽阵又不说话了。
他很想说苏格兰你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要是放在以前谁敢对我这么说话,但毕竟是诸伏景光在凌晨的时候把他带回来的,所以GIN先生倒也不是不能再容忍一点。
诸伏景光看他的样子,稍稍平复了心情,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问:“所以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搞成那样的?”
黑泽阵想了想,略过了那些不重要的部分(比如朗姆的死),只说:“人救到了,然后在水里跟一些鱼打了一架,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