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须晴日(第2/5页)
终于有人冲了上来。
……
解决这些人花了黑泽阵大约五分钟。
FBI对他早有防备,准备了针对他的武器,影响最大的是电流……前几天他们不是也用过吗?黑泽阵向来不觉得武器有多么可怕,特别是使用武器的是一群蠢货的时候,他踹倒最后一个敌人,拍拍手,刚要走,又折回了他被关的房间。
他打晕了因为太废物被他扔在这里的研究员,对方已经抖得跟筛糠一样,而房间的另一个角落还有刚才被他放倒、但现在却醒来去摸掉在不远处的枪的理查德先生。
黑泽阵用膝盖重重顶在理查德的腹部,把人拽起来,问:“这几天看我被打你很爽吧,茶色(茶色波特,Tawny Port)?”
理查德挣扎了两下,又不动了,半晌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没有吧。”
他回答的时候还是相当诚恳,但具体有没有,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黑泽阵冷笑。
他反手把理查德摔在地上,然后弯下腰,冰冷的手摸上理查德的后颈,在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地上的人条件反射式地抖了抖。
毕竟被破了喉咙的几个人都还躺在那里呢,谁猜不到这位老同事最近喜欢捅人脖子啊。
不过黑泽阵并没想理查德想的那样进行一次完美的从内而外的潜入,吓吓人就得了,他只是扒了理查德的外衣,随意地披在自己身上。
本来那些人就没给他穿几件衣服,刚才又被他拿手术刀给撕了,对战斗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但黑泽阵觉得要是刚好有人来找他,那些看到他擦破皮就要皱眉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确实会有点麻烦。
而且理查德今天穿黑风衣,他喜欢。
银发少年套着对他来说有点大的黑风衣,里面是沾着血的白色单衣,他站起来,问理查德:“你到底为谁工作?”
理查德的脸被压在下面,声音很闷,他含糊地说:“就是那边那个老头,他是我舅舅。”
黑泽阵往那边的老人——几分钟前还衣着整齐、只手遮天的【B】先生看了一眼,对方有着丰富的自救经验,还没断气,现在也还能听到他们两个说话。
这般垂死挣扎自然没什么用处,再怎么样【B】先生也不可能跳起来打黑泽阵,于是本该是阶下囚的银发少年想了想,冷不丁讲了个笑话:"FBI的儿子还是FBI。"
官员的儿子还是官员,商人的儿子还是商人,这是日本;但美国不一样,他们那边奉行一个自由、民主和平等,比如说垃圾的儿子也还是垃圾。
理查德叹气。
在黑泽阵抬腿要走的时候,他问:“琴酒,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黑泽阵停下脚步。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理查德,或者说他昔日的同僚茶色波特,他跟这人就不熟,而且都十多年没见,对方无论是外貌和声音都跟以前不同。
对这个人,黑泽阵唯一有深刻印象的就是,小泉露比跟他说她丈夫是公安,在执行秘密任务,她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为了保密就没问。但降谷零当上公安的老大后特地查了,然后表示公安里没这个人。
所以你们FBI都很喜欢自称是别的组织来的卧底?
考虑到赤井秀一的存在,黑泽阵决定先不对FBI发表什么见解。他只是问:“你觉得你能做什么?你做了什么?”
理查德一时无言。
黑泽阵略微抬了抬眼,说:“虚情假意两面三刀就很好,别干你不擅长的事。”
理查德试图帮他?
呵。坏人做不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好人,理查德又不会救他出去,只是想满足自己早就死了但又阴魂不散的良心。
黑泽阵不缺这点潦草的善意,斯德哥尔摩效应对他也没用,更好的东西他都曾经拥有过,又或者现在就有。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想到这里,踢了踢理查德:“他们就交给你了。”
理查德觉得这里除了他和琴酒就没有别的活人了——哦,研究员不算人——真没必要让被打了两次的他爬起来再动。而且他们输了,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
从得知【B】先生要抓琴酒的那一刻开始,理查德就有种这次他们会输的预感,只是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人肆意折磨琴酒的时候他在看着,他们给琴酒注射药物的时候他在看着,维兰德亲自动手的时候他在看着。
理查德从头看到尾,什么都没做,只是给琴酒安排了一点能休息的时间,和止疼药。
“都不是什么好人,”理查德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语气仿佛虚虚地悬在半空,“就不用收尸了吧。”
“他们还没死。”
黑泽阵为什么要留下理查德?当然是为了这个,他才没时间去关心被他打了的人什么情况,残疾不残疾的跟他无关,先吊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在波本先生的限制下他成功掌握了把NPC打成重伤倒地HP为1但就是不会死的诀窍,但放着不管还是会死的。
他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我没杀人,你去救他们,救不活是你的问题,反正不是我杀的。”
他可是特地找人来救了,就算是波本先生看到人死了也不能怪在他头上吧。
黑泽阵从地上捡起那把手术刀,就这么往外走。
而理查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等到那个银发少年从门外的走廊里消失,他才深吸一口气,攥住自己之前要拿的枪,站起来,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往那个西装男人身边的手提箱走。
很快,他把手提箱提了回来,到了那位老人身边。
老人还没断气,看到他的时候,眼里出现了希望的光。手提箱里的东西是准备对琴酒用的,当然也就有用来急救的药物,虽然没到λ-AP13那种程度,但保命肯定是绰绰有余。
于是,在老人希冀的目光下,理查德从箱子里翻出了一种试剂,淡蓝色的液体在试管里晃来晃去。
老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老朋友了,正常人用了会死的λ-AP13。
然后理查德又翻出第二种、第三种、第四种……也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将它们混合起来,吸进同一个针筒里,将针筒挪到了老人面前。
针尖刺破老人的皮肤,针管里的液体被一点点推进他的血管,老人原本快要死了,却忽然跟一条活鱼一样挣扎起来,从喉咙里发出漏风的嘶吼!他两眼翻白,脸上浮现出青黑色的血管,手已经捂不住脖子上的窟窿,血溅射出来,那道伤口竟然在诡异地愈合,而从他的伤口往外,有黑色的角质正在结成。
老人胡乱地叫喊着,却已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在他脖颈处生长的角质层深入到了喉咙里,让他难以像以前一样发声,只能发出“嗬嗬嚯嚯”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