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尘世雾都(第3/4页)
“不——”
工藤新一摇头,看着正在不远处跟服部平次打手势的白马探,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笑了一下。
“从‘福尔摩斯’的故事来说,偶尔有立场不同的朋友帮忙也是合理的。他是我的……艾琳·艾德勒吧。”
就在他前方不远处,服部平次得到了这边没人的信号,就跑到另一边去找了;而“白马探”卸掉了身上的伪装,变回了头发乱翘的工藤新一,当然,是黑羽快斗。
没穿怪盗衣服的怪盗基德对他的侦探眨了眨眼,说:“终于向我求救啦,侦探先生?”
工藤新一说是啊,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就要被白马他们抓住了。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干脆趴在黑羽快斗身上缓缓,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天知道这几天来他被白马追着跑了多久,他都快得白马PTSD了,再这样下去他就得邀请白马一起去踢足球拿世界杯了。
微型耳机里传来了“教授”的声音:“我认可你的‘艾德勒先生’了,小福尔摩斯,不过作为允许他加入游戏的交换,你帮我做一件事吧。”
工藤新一抓紧了黑羽快斗背后的衣服,冷静地说:“我有我的底线。”
“教授”笑道:“别这么紧张,只是让你们替我去参加一场下午的音乐会而已。”
工藤新一:“……”
等一下,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萨菲尔公主原本要去参加的音乐会?应该就是这个吧,恐怕“教授”也受到邀请了。可是琴酒说不让我去啊……
他还在犹豫,黑羽快斗就摘走了他的微型耳机,说好啊教授先生,届时我会跟侦探一起去的,请您放心——
“喂!快斗!”
“哎呀,我可是你的半身,我答应就是你答应啦!而且你不是很想去的样子吗?”
“那是……”
工藤新一捏了一把自己的脸,他刚才露出很想去的表情了吗?虽然他确实有些想去,只是碍于黑泽阵的提醒而犹豫了一下,给他点时间考虑的话,他应该……还是会去。
但快斗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你知道“教授”这个称呼代表什么含义吗?不要随便听了几句就擅自决定我的事啊!
“走吧,我们去听音乐会,还有,我饿啦,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你倒是听我说话啊,快——斗——”
两个少年的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街道尽头,停在屋檐下的几只鸟扑闪扑闪翅膀飞走,其中一只身上绑着的监控装置正散发着微微的红光。
……
一家酒店。
顶层套房。
黑泽阵正在跟一位扎着小辫、穿着燕尾服,看起来非常和善优雅的人面面相觑。
给他开门的是一位有着浅棕色头发和绿色眼睛的先生,四十余岁,有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而整齐,而此时这双手里正拿着笔和一张刚写了一半的乐谱。
黑泽阵从容地跟他面前的音乐家打招呼,就好像他们昨天还见过面一样:
“上午好。”
“……”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对视了足足一分钟,刚打开门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眨了眨眼,脸上僵硬的笑容开始解冻,身体也晃了一下,然后他猛地抬手,就要关上那扇门!
黑泽阵抬手按住了门。身材高大的银发男人只需要站在那里,酒店套房的门就纹丝不动,像是被焊在地上了一样;那位音乐家用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把门给关上——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需要保护自己的手。
最后音乐家恼火地喊道:“你给我滚出去!”
黑泽阵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所以他只是镇定地按着门,一点点把门掰到最开,礼貌地打招呼:“老师,好久不见。”
被他喊老师的人瞬间就退了半步,厉声呵道:“谁是你老师?!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收过学生!我发过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收学生了!”
是啊是啊,你没有学生,不然你真的要在音乐界和教育界同时声名扫地了。这点你的学生比你还要清楚。
黑泽阵点点头,甚至说的敬语(德语):“嗯,您还发过誓,说您再也不会参加任何音乐会,因为您怕有人提起我的名字,问这是不是您的学生。”
他一边说,一边走进来,还顺手关上了门。即使他昔日的老师竭力试图阻止他,但对黑泽阵来说,他老师的那点劲儿就跟没有一样,他关门很快,啪的一下就给关上了。
老师气得浑身发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既然你知道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就没有你这个学生!”
虽然过了二十多年,当年的小孩已经长成了只是站着就很有侵略性和威胁性的成年男人,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年跟他学过钢琴的小孩,可谓记忆深刻。
哈,记忆不深刻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他一生最大的阴影!
当年他身为刚刚踏入乐坛的少年天才,初出茅庐就斩获一大堆成就,本以为自己能成为贝多芬、巴赫那样举世闻名的音乐家,却在帮人教一个小孩弹钢琴后彻底失去了信心。
是的,他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最后收拾包袱回了老家,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虽然没有三十年,但四舍五入就有了!二十五年后,他重振旗鼓,带着二十多年前的沉淀,放下了年轻时候所有虚浮的骄傲自满,脚踏实地地进行聆听、创作、谱写独属于他的乐章,成为崭新的自己!
他回到柏林,回到维也纳,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年轻时候的盛名已然不再,多年过去,人们自然也不会记得昙花一现的少年天才。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每隔几年都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天才,他没那么特殊。但现在不同了,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距离世界顶级的音乐家还有多远的距离,而且他相信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他就能站在那样的顶端!
音符与艺术的世界果然很快就重新接纳了他,往日的友人惊叹于他的成就,询问他蜕变的秘诀,对此,他的回答是:只有挫折才能让人成长。
朋友说,当年让你离开乐坛的,一定是一场极其痛苦、难以跨越的挫折吧,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他说,是啊,都过去了。反正我不会再遇到那个人。
很快,他就在接近顶端的那一小撮艺术家里获得了一席之地,也拥有了通往大师级音乐家的门票,当朋友邀请他来参加这场只有某些达到极高成就的现代音乐家才能参与的音乐会时,他的心情依然非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