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血染的荆棘冠(第2/5页)

有个苍老的声音回答他:“您说笑了,我们没有跟您敌对的想法。”

黑泽阵擦了擦手,不以为然地说:“是吗?我听说有人准备把这座别墅炸上天,不过那样也挺好,瓦胡岛就可以跟我们一起沉没了。”

一片沉默。

墙上的挂钟发出“当”的一声。

老挂钟每过一刻都会响一声,现在的时间是三点一刻。黑泽阵看了一眼时间,踢开脚下的人,说:“可以了,你们滚吧。”

他没打算让这群人自相残杀,那是那群老东西才喜欢的游戏,一开始他就只是想打而已,现在别墅里是七零八落倒下的人,剩下的要跑就跑,黑泽阵还嫌碰一下就可能把这群骨质疏松的老年痴呆患者打死了,到时候他就得面对一群人不赞同的眼神。

别墅里依旧安静,黑泽阵没听到任何脚步声,才抬起头,扫视一遍,冷冷地说:“没听到吗?我让你们滚。”

于是这些人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黑泽阵又说记得把地上的垃圾带走,我给他们留了口气,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有点恶劣的诚意,那也是诚意,不是吗?

黑泽阵坐在最开始坠落的吊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离开,有人带走了门口昏迷不醒的人,但他脚下最近的几个却无人回收。

别墅的大门一直开着。

有人走到门口,又转回来,问他:“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黑泽阵正在擦头发上的血,殷红色的血顺着银发滴落到吊灯上。听到这个问题他微微抬头,笑了笑,说:“趁我心情好。”

那人便问:“【A】是你的父亲,你真的杀死了他?”

哦,很在意这件事啊。

维兰德当然不是黑泽阵杀死的,他十三年前就死了,但现在这群人误会是他杀了维兰德,这也是黑泽阵故意这么引导的。只不过,关于维兰德的事,他不能明说,也不想明说。

他语气平淡地回答:“为我们的共同事业而死,他应该没什么遗憾吧。”

对方好像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却没有发表评价的语气,又问:“那伦敦的游轮……”

“这是第二个问题。”黑泽阵提醒道。

他抬头就看到对方的脸色忽然变白,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群人心目中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形象,他不怎么在意,也不想知道这种无聊的答案。

不过他的心情确实很好,就回答了这个问题:“7月7日的游轮‘银月号’,我就在上面,怎么了吗?”

没等对方再说什么,他就重新低下头,认真擦着好像已经擦不干净的银发,补充了一句:“不过那座游轮上死的人跟我没什么关系。”

当然跟他没关系。

他甚至没去拍卖会,等知道的时候那些人就已经死了,而且是在封闭的空间里自相残杀而死。黑泽阵很希望【永生之塔】的这些人能聪明点,自己去找找谁在幕后对付他们……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也跟您没有关系。”对方相当快速地回答。

黑泽阵:“……”

算了,人和老鼠是没办法交流的。特别是这种又自卑又自傲还自以为是的东西。

他摆摆手,示意这群人快滚,等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就把那群人给叫住了。

“我比较喜欢被叫做Gin,你们可以这么称呼我。还有,不能让你们白来,起码要放个烟花表示欢迎……”

银发少年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刺眼的白光迸射出来,剧烈的爆炸声突然在那些人周围响起!震慑天地、震耳欲聋!

是爆炸!

别墅的大门热浪冲击得飞了出去,坐在吊灯上的少年站了起来,一身染血的白色礼服与银发被爆炸的气流吹起,火舌即将舔舐到他的衣角。可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墨绿色的眼瞳里倒映着火光。

他说——

“你们最好祈祷自己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滚出我家猫的日本。”

他知道他们听到了,就算没有听到,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从火光里看到那些人惊惧的目光,以及惶然逃走的背影,于是他伸了个懒腰,依旧坐在那里,擦着他的头发。

他当然没把别墅全炸了,不过现在这座别墅从外面看上去确实在燃烧着熊熊大火,等到有人发现,警察就会来了吧。

也可能不会来。

黑泽阵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7月17日,下午3:25分。他打算睡一会儿。

……

赤井务武到的时候,只看到被烧毁了一半的别墅,漆黑的地面,已经熄灭的火焰,被应急洒水装置搞得湿淋淋的地面,以及别墅中央大厅的沙发上,正睡着的银发少年。

也不算真的睡着,在他推开门,光线照进别墅大厅的一瞬间,黑泽阵就醒了。

赤井务武叹气。

黑泽阵能听出他的脚步声,背对着他动都没动,只懒散地说了一句:“你来晚了。”

确实来晚了,但来晚是为什么啊。

赤井务武反手关上了别墅的大门。他来的时候这里甚至没有人救火,附近也没有警察,所有人就像是无视了这座别墅一样,直到火焰渐渐熄灭。

他走在已经焦黑成块的地毯上,到了黑泽阵面前,说:“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吧?”

“有必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吗?”黑泽阵反问,终于睁开眼睛,从视线的余光里看到自己沾血的长发,又说,“而且你也没乘坐那次航班来。你不信任我。”

“那我今天都来不了了。”赤井务武没有否认关于信任的说法,也坐在了沙发上。

维兰德的儿子会主动关心人?不可能。就算要来接人,维兰德的儿子也不会说,不会问,只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机场,赤井务武对这点再清楚不过。

他摸了摸身边少年的脑袋,被打开了手,但还是摸到了一手血渣。

“所以你是怎么来的?”

“飞机迫降之前我提前跳机,然后跟朋友一起来的。无人伤亡,你的人下手很干净。然后你那个苏联跟班把我引开……到最后他才告诉我你在这里,还有不要联络这里的人。”

赤井务武想,他最开始的时候确实被骗了,还以为维兰德的儿子失联是真的出事,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不对,找到答案的时候已经偏离了方位,赶回来就只看到了这副场景。

当然,他来的时候还要稍微早一点。他是先帮维兰德的儿子处理了一些没甩掉的尾巴,又解决了还在监视这座别墅的人,然后才来找人的。

“你不信任我。”

黑泽阵用强调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不是维兰德。”

赤井务武在黑暗里点了一根烟,一点炽红的火光伴着烟草的味道,在原本就充满了焦糊味的别墅大厅里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