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血染的荆棘冠(第4/5页)

“代号ω”的诞生也是组织准备放弃基因实验,转向纯粹的药物研究的结果,研究人员们急于销毁所有的研究材料,但他们难以确定这些生物都是什么时期的研究成果,又有什么样的变化,左右组织是很有钱的,就干脆以最烧钱的方式做了一劳永逸的方案。

但是,就在大部分相关实验室被关停,只有少部分“已经得到检验的研究成果”被留下来的时候,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发现,针对实验生物的溶解剂“代号ω”对参与早期实验的人类也有效果,甚至于如果不是实验的成本太过高昂,这甚至是一种相当有效的处理尸体的方式。

不过这也只是部分早期实验的受体会表现出来的反应,随着实验的推进,越是被证明“安全”的实验产物,就越不受到这种溶解剂的影响,到第十六研究所与“λ-AP13”的实验时,这种影响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使用“λ-AP13”的人几乎不会对“代号ω”产生反应。

资料还有长长的几十页,但黑泽阵看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往下看了。

赤井务武点了一根烟,看着黑泽阵的表情,终于说:“在第十六研究所的记录里,你的身体组织对这种溶解剂产生了阳性反应。”

黑泽阵把资料合上,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份资料的?”

“那个公安确实把组织实验室里的资料销毁了,他干得不错,但【永生之塔】的人在那之前就拿到了λ-AP13的样品,这些资料应该只是样品的附赠情报。”赤井务武往后倚在沙发上,随意地回答。

事到如今讨论是谁怎么拿到的这份情报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们的敌人很明确,而应该承担责任的事故单位都已经被撤销,相关人员全进了大牢,更何况那就是些研究员,找他们也没有意义。

相比之下,他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你的DNA在那次实验里遭到了不可逆的损坏,但APTX4869确实将不可逆变成了‘可逆’,所以他们错估了杀死你需要的药物分量。但是,现在你的身体应该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却又受到了这种药物的影响……”

如果APTX4869没能修复他的DNA,那现在黑泽阵就已经死了,不可能这么若无其事地来夏威夷,还打了几架、参与演出,好好地睡了一觉都没发生任何事;

按按照APTX4869的特性,就连DNA都回退到幼年时期的话,那黑泽阵本应不受这种针对性溶解药物的影响,所以,这件事存在唯一的疑点和矛盾。

赤井务武本想说这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和研究,却发觉黑泽阵移开了视线,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透出一种显而易见的逃避情绪来。

察觉到这点的赤井务武忽然换了个语气,问:“你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黑泽阵:“……”

赤井务武:“他们在发觉这种药物对人类有影响后,确实制造出了配合‘代号ω’用来处理尸体的物质,不过成本太过昂贵,就没有进行大批量的生产。我不觉得你有意外摄入或者被注射过这种物质的可能性。”

黑泽阵:“…………”

他把从肩上落下的长发顺到背后,低声说没有,也没人能做到这点。他想到了什么,但没有说的打算。

“Juniper。”

“……”

“说实话。”

两双墨绿色的眼睛视线交汇,谁也没有首先放弃对峙,最后还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黑泽阵才低头看了一眼,按掉赤井玛丽打来的电话,低声回答:“……稻草酒的水族馆那次,我接触过一些基因实验的生物。在杀死它们的时候,我把那些生物吃掉了一部分。”

含糊不清的解释。

赤井务武知道,维兰德的儿子在含糊其辞的时候,话语里总是会隐藏着对话者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熟悉这个孩子,就像维兰德熟悉Juniper一样,所以他直接了当地问:“哪种意义的‘吃’?”

黑泽阵伸出手指,在那份资料上画了个圈,平静地说:“基因互相倾轧、掠夺对方的部分来补全自己的‘吃’。就像十二年前做实验的时候一样。”

整个房间都变得寂静。

既然最重要的事实已经说出口,那解释接下来的部分就变得简单很多。

黑泽阵轻描淡写地说那次他本应死亡,但没打算死,最后还是活了下来,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产生了跟当年实验时期差不多的反应,后来降谷零也证实他的DNA再次产生了变化,不过他没告诉任何人其中的原因和可能的猜测。好在当时的降谷零跟他不熟,诸伏景光又失忆,没人对他追根究底,后来……后来他们就把当时残缺身体的补全被归于λ-13的作用了吧。

“他们搞错了方向,”黑泽阵说到最后,嗤笑一声,“用不着这么麻烦,普通的毒药就能杀死我,非要用这种东西。”

无非就是身体整个崩溃后完全没有救回来的可能,就连尸体都留不下,但对人类来说致命的有毒物质可以在不到一秒里致人死亡,他又不是真的不会死,非要用这种手段只能说明塔的那群人脑子有病。

赤井务武注视着他的眼睛,很久,才说:“他们怕你,怕得要死,已经把你神化了。在他们心目中,你就是常规手段无法杀死的东西。”

“哦,那我还要感谢他们?”黑泽阵不以为然地站起来,本来要往外走,却被赤井务武拉住了。

赤井务武没抬头,看着桌面上自己的倒影,说:“还有,你没说全。实验早期的时候你的身体组织对‘代号ω’没有任何反应,是在中途渐渐产生变化的,所以水族馆那次确实对你的身体产生了影响,但就那点程度,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倒影里是维兰德的脸,他都已经看习惯了。

但如果不这样的话,维兰德的儿子就不会跟他好好说话,所以他今天才会这么来。

他用维兰德的语气问:“真正让你的身体逐步变成这样的是λ-AP13,你是不敢说吗?”

黑泽阵慢慢转回头来看他。

赤井务武没等到回答,就直接说:“你在依赖这种药物。”依赖恢复的能力、安全感,甚至于药物带来的痛觉本身。这已经相当于一种毒药,一种习惯。

他也站起来,对维兰德的儿子说:“以后禁止再使用λ-AP13,我会通知那位降谷先生,从现在开始你不可能从任何地方拿到这种药。”

黑泽阵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扯起嘲讽的笑来:“你不会还打算限制我的行动吧,赤井务武?”

赤井务武反问:“如果是呢?”

黑泽阵就看着他。

赤井务武把烟按灭,叹了口气,说:“算了,没那个必要。消除溶解剂影响的药物在手提箱里,你自己注射吧,最近注意休息。遇到情况再联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