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笼中白鸟(第2/4页)

“白化病?”

“你太显眼了。”

“……”

黑泽阵刚才没做出什么反应,不代表他真就没有意见,事实上他对这个说法意见很大,只是刚才没动手而已;等赤井务武关上诊所的门,放下行李箱,抱着他继续下楼梯的时候,他才忽然出手,两人就在楼梯上打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完全不适合战斗,起码这点地方不够他们施展开拳脚,没打多久楼梯的木制扶手就在突如其来的撞击中断裂,正在打架的两个人楼梯下翻了下去。

失重对黑泽阵来说反而是有利的环境,落地的瞬间他把赤井务武按在地上,目光从脖颈移到赤井务武的脸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咬断这个人的脖子。

“行了,”赤井务武也不继续打了,就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战斗,等你恢复我再陪你打。”

黑泽阵注视着他,墨绿色的眼睛里盛满杀意:“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赤井务武的反应平淡至极:“那你动手吧。”

“……”

就是因为这人会是这样的反应,刚醒来的时候黑泽阵才不想跟他动手。

黑泽阵觉得无聊。

他从地上站起来,踩到的是柔软的地毯而不是地面,他环顾四周,发现在诊所下面还有间仓库,不过现在被改成了房间……小孩子的房间。黑泽阵是这么评价的。

从地面到楼梯都铺着地毯,无论是床、桌子还是书架都被小心地包好了边角,除了最简单的陈设外没有别的东西,但房间的角落里还放着一架钢琴。

搞得就像他是什么易碎品一样。

黑泽阵不满地啧了一声,问身后的男人:“你把我从美国绑来这里,就是为了玩过家家?”

赤井务武早就料到黑泽阵会是什么样的评价,已经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顺便用很自然的语气回答了黑泽阵的问题:“这里还是美国,洛杉矶附近。”

洛杉矶附近的一座小镇。

黑泽阵微微皱眉。

他听到洛杉矶这个地名就觉得不爽,但他没有直白地表达出来,而是继续问:“来这里做什么?”

赤井务武回答:“带你养伤,顺便调查一些事。你不用管,待在家里就可以了。”

黑泽阵就看着他。

赤井务武站在往上的楼梯口,两双墨绿色的眼睛视线交汇,昏暗的地下室里隐藏着看不见的交锋。

不过赤井务武很快就打开了灯——不算明亮,光线很柔和的灯。

他心平气和地跟维兰德的儿子商量:“你想去哪?现在?我把你从夏威夷绑来这里,也不是看你伤还没好就出去跟那群人打的。”

这话几乎明示他们来这里是跟组织或者【永生之塔】有关了。

不过黑泽阵虽然完全能听懂,却完全不关心那些老东西又在搞什么,他更关心的是接下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关于他自己,关于赤井务武,以及可能正在找他的某些人。

“你也知道这是绑架。”黑泽阵说。

“所以呢,你要报警?”赤井务武反问。

别开玩笑。

要是警察来就能把这人抓走,那组织追杀他十八年都没有结果是不是太废物了?

黑泽阵还真的想了他报警说有未成年被绑架会是什么情况,但在此之前,他还缺一个必要的条件。

“你会把手机还我?”

“不会。”

赤井务武顿了顿,又说就算我想还给你,它也不在我手上,它在丹麦,找你的人大概追着那条线索过去了。

黑泽阵看了他一会儿,说我困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睡了很久——两个星期,短时间内很难再睡着,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这点,不过谁也没有说破。

赤井务武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

其实黑泽阵有很多东西想问,但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他也不会说出口。

失踪两个星期,有些人肯定在找他,就算他从熟人里找不出几个可能抛下手头的事务花整整两个星期来找他的人,但到现在依旧在找的……应该也不是没有。

赤井务武绑架他的时候一定做足了准备,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动手,说不定他被带离夏威夷的时候那些人都还没有发现。

当然。

赤井秀一不可能没有发现,那天黑泽阵就是去找赤井秀一的,以他们两个的熟悉程度,失踪个几十分钟就该引起警惕了,但赤井秀一到现在都没找到这里。

没找到吗?

还是……根本就是共犯呢。

黑泽阵干脆仰躺在地下室的床上,把那天晚上的事重新复盘了一遍,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做的最错的事就是让诸伏景光给赤井务武打电话,让赤井务武去救赤井秀一。

抛开所有的外界因素,这两个人肯定是见过了,而赤井秀一和赤井务武,这父子两个虽然多年没见,可默契得很——就像在伦敦按住他注射中和剂那次,两位赤井先生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能说不愧是亲生父子。

黑泽阵用手臂盖住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最好别让我见到你,赤井秀一。”

他想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那天晚上的事结束后,这两个人应该很快就回日本了,波本先生工作繁忙,有没有发现他失踪还不一定;至于本应该跟他联系的贝尔摩德,她一直是最好糊弄的那个,就算平时很敏锐,但黑泽阵敷衍她的时候她总是会信,所以……大概是被赤井务武给忽悠过去了。

然后是那群玩侦探怪盗游戏的幼崽,还有雪莉和明美,以及稻草酒的两个儿子,他们可能会发觉黑泽阵不见了,但幼崽就是幼崽,没有官方势力的协助,他们很难找到这里来。

黑泽阵把伏特加的名字拎到一边,总觉得伏特加是非常稳重的人,可他又想起伏特加跟波本同归于尽的事,就变得不太确定起来。

银发少年躺在柔软的床上,望向木质的天花板,以及灰色的灯罩,自言自语:“伏特加你……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事吧?”

……

与此同时。莫斯科。

伏特加正在跟几位老友交流,这确实是他在「那」之后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旧识。

说是旧识,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也不怎么熟,只是因为到现在只剩下了他们几个,这点关系就被时间和命运拉得很近。这里面还有被他打进医院过的人,对,就是当年原本应该去组织卧底的那个人。

“你真要这么做?”

其中一个人犹豫地问伏特加。

没戴墨镜的伏特加靠在黑色的雕像上,目光沉着,将一摞文稿郑重地交给了问话的人。